可真要让恣扬来,她又觉得怪抹不开面子的,她说不上因为什么,但就是觉得怪难堪。
不过经这么一闹腾,先前她那点儿子郁气这会儿早就散了个干净。
周六有点小雨,细细的密密的,带着秋天的湿冷。
恣扬一早便来了,他穿了一件仙人掌颜色的针织,戴一顶浅色的鸭舌帽,坐在对面小旅馆里和老板聊天。
针织惨绿,穿在他的身上竟也艳丽,鸭舌帽遮着大半张脸,灼人的桃花眼和半长不短泛着青茬的新长出来的头发,这会而也看不见。
老板和他聊得投机,咧着嘴笑出一口大白牙,他只穿一件灰色薄衫,手里点着一根烟半明半灭。
“你为她做到这份上,就不怕将来后悔?年轻的时候都这样恨不得把什么都给了对方,可再过几年你许就会觉得现在的自己蠢透了!”
“你只说愿不愿意,我是已经打定主意了。”
“嗬,还真是个小情种子~”
“情不情种子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以前很喜欢她,现在更喜欢她,将来、以后也是只会多不会少。”
恣扬抬眼看他,眸子闪烁,“倒是你什么都清楚,难不成还受过什么情伤?”
老板垂下眼帘,盯着那条有些跛的腿,抬起手吸了口烟,过了好半晌突出一个长长的烟圈,“小小年纪又知道什么!”
放学时分他撑了一把黑色的大伞,提着一盒糖醋排骨,从小旅馆走出来站在校门口等他家小姑娘。
他长得好看保安大爷记得他,大爷端着一个搪瓷杯子趴在值班室的小窗户上,问他要不要进去避避雨。
他笑笑说不用,一进去他家姑娘就看不见他了,大爷点点头抿一口热茶转身回去继续看电视里的《社会与法》。
他隔着雨幕望向远处空荡荡的林荫路,心思也飘忽到了路的尽头那方教学楼里的某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