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恼人的景流风,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个从身形到声音都和蒹葭姐姐如此相像的人来捉弄她,真是太可恶了。
“安安,是我考虑不周,才答应了和景前辈一起给你一个惊喜。是我做得不对,你能不能抬头看看我?”
那女子还在继续说。
裴安一言不发。
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抱住了裴安。
闻到熟悉的味道,裴安的眼泪流得更急了。
“唉,慕姑娘,这傻子是不是哭得可厉害了?可怜你身上的新衣服哦,被这傻子一哭,估计下次就穿不得啦。”这时候,景流风还在喋喋不休。
裴安抬起头来,抹了一把泪水,回头吼道:“景流风你他娘的闭嘴!”
景流风笑着摇了摇头,悄然离去,把空间让给这对好友。
裴安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个劲的哭,仿佛要把自从君谨死后积攒的泪水全部哭出来。
慕蒹葭就像她过去安慰不肯吃药的小孩一样,熟练地轻拍着裴安的背,嘴中还道:“好安安,是我错啦,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在开始的时候,慕蒹葭并没有让裴安别哭。毕竟这些时日以来,裴安积聚了许多压力,哭出来对她的身体反而有好处。大约一炷香之后,慕蒹葭觉得再哭下去便伤身了,才缓缓地摩挲着裴安的背,柔声道:“好啦,乖安安,莫哭了。”
裴安强忍泪意,抬起头来看着慕蒹葭,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蒹葭柔声道:“你待我和你慢慢说来。”
当时,花锦绣先行逃出,裴安又归期未定,留下慕蒹葭一个人在瑶族王府中,处境陡然艰难了起来。眼见王府中人对自己越来越不善,慕蒹葭纵想自救,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但就在这个时候,景流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慕蒹葭的处境,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瑶族王府,交给了慕蒹葭一枚假死的丹药。
“本来,景前辈是想直接带我走的……”说到这里时慕蒹葭显得十分不好意思,“这样也不用冒险假死,害你担心。但是我武功实在是太过低微……对不起,安安。”
裴安道:“所以这几天,景叔说是去请名医,实际上就是在把你从假死状态中唤醒?”
“不错。”
说到这里时,慕蒹葭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是了,我当时怕你担心,便请景前辈和你说一下,难道他没有说吗?”
裴安先是一愣————她还真没有听过这件事情。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小周倒是和她提过,让她接应慕蒹葭。可若是那就算是说过慕蒹葭假死,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慕蒹葭玲珑心思,一看裴安表情便知道十有八九是出了一点问题。她也不细问,柔柔地笑道:“好了,既然话都说清楚了,我们就来做正事吧。”
莫名地,裴安看着慕蒹葭这样笑,身上打了个寒战。
“哎呀,蒹葭姐姐!我们换个法子行不行啊?”裴安被慕蒹葭按在床上,泪眼晶莹地看着她。
“好了,莫要乱动。”慕蒹葭仍是笑着,用沾着烧刀子的白布轻轻擦拭裴安的肌肤之后,用金针稳稳地扎进了裴安的眉心。
“嘶——”裴安本想皱着眉毛长嘶一声,但眉头一动就能感觉到眉心中间有着异物,顿时吓得裴安面无表情,不敢再有动作。
慕蒹葭十分满意地看着裴安眉间的金针,十分满意地道:“景前辈给的金针,果然不是俗物。”
裴安实在是不喜欢针灸。虽然痛倒不是非常痛,但这时不时就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一样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慕蒹葭重复着刚刚的动作,所以裴安也就只能忍受着这难耐的疼痛。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裴安只能注视着慕蒹葭的面容。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抚摸慕蒹葭的面容。慕蒹葭温柔一笑,执起裴安的手,开始用白布擦拭,吓得裴安连忙缩回手来。可是,已经晚了。一根金针稳狠准地扎进了裴安的手腕中。
裴安不由得哀声道:“好姐姐,你就让我摸摸你吧。自从看见你以来,我就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非得摸摸你才有实感。”
慕蒹葭粲然一笑,道:“好安安,你现在虽然不能摸我,可是你可以感受我扎进去的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