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略微迟疑一下,问道:“封朗封智,可是封锁的封,爽朗的朗,智慧的智?”
景流风颔首道:“不错。”说完,景流风似乎意识到什么,皱着眉追问道:“难道你认识?”
裴安摸了摸头发,不太确定地道:“如果不是同名同姓的话,那他们就是我的朋友。”
景流风高高挑起了眉毛,表示不信:“什么时候的事情?”
裴安又摸了摸头发,看了看李霁,迟疑道:“我和君谨……的时候,碰上的。我们一起走了一段时间以后,因为……就分开了。”
景流风上下打量着裴安,道:“那你说说,这两兄妹是什么来头?”
裴安思索了一会,方缓缓道:“这两兄妹,是前朝冯将军的后人。冯将军被前朝妖妃害死后,两兄妹在家人的掩护下侥幸逃生。我们大概在……我也忘记什么时候碰上的了,同行了一两年之后,因为朝廷的追兵,我们必须兵分两路。分开之后我们就没有见过了。”
景流风追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他们都是怎么样的人?”
裴安抓了抓脑袋,道:“哥哥封朗,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妹妹封朗,很可爱。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笑起来还有一个梨涡,太可爱了!”说着,裴安就笑了起来。
景流风略带一丝嫌弃地看了裴安一眼,道:“我是说性格方面的,谁问你人家妹妹可不可爱?”
“嗯……”这回裴安迟疑得更久,才道:“封朗,还蛮严肃的,有点钻牛角尖。封智……就是很可爱又很聪明的一个小姑娘,有好几次追兵的痕迹都是她发现的。最后我们兵分两路,也是她提议的。”
闻言,景流风皱起了眉,道:“这样看来,这封智倒是不可小觑的一个人物。”
此时,李霁适时地补充:“在军队中,似乎正是封智担任后勤和军师的工作。”
裴安道:“那,是不是让我上门打探一下?凭借我们当初一起逃难的交情,见一面还是可以的。”
景流风轻笑一声,道:“是啊,想必他们一定会很欢迎你这个先是杀了他们的公主,又是毁了他们主子救命机会的老朋友的。”
裴安一时语塞,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个方面。
“不过,”景流风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们当初的交情,确实可以利用一下。我先想一想……李霁留下来。”
慕蒹葭十分知情识趣地牵着裴安的手站了起来,道:“那我继续给你疗伤吧。现在你想要发挥出作用,没有一个好身体可不行。”
裴安警惕地盯着慕蒹葭,问道:“不会又是针灸吧?”
慕蒹葭笑道:“先喝药。”
回到房间后,裴安捧着一碗不知道什么时候煮好的药,神色轻松。本来嘛,药不就是苦的,有什么好害怕的?尝了第一口裴安就知道自己错了。
如果药的味道只是单纯的苦味,那并不可怕。可是又苦又甜又辣的药……裴安选择针灸。
这时候,慕蒹葭适时地塞了一颗蜜饯进裴安的嘴里,笑着道:“药要全部喝完哦。”
或许是慕蒹葭的药中掺了助眠的成分,又或者是见到活着的,会扎裴安金针,会喂给裴安难喝的药之后又塞蜜饯给她的慕蒹葭,裴安被慕蒹葭按到床上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难得的好眠之后,裴安虽觉神清气爽,肚中却嗡鸣不止。推窗一看,原来已经月上中天。裴安挠了挠头,估摸着大家应该都已经吃过饭了。景流风虽然是个坏胚子,但是贴心的蒹葭姐姐应该在厨房留了饭菜。
那么问题就来了。
这座景流风新买的府邸,厨房在哪?
裴安虽然肚饿难忍,却也不急————急也没有办法。虽然往日里看着景流风身边总是一呼百应地跟着许多奴仆,但是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找人问个路,却连一个人也找不到。
在裴安随意乱走的时候,竟也误打误撞,走到了景流风的院落。她敲开了门之后本来只是想进去问问景流风厨房在哪,不想景流风竟正在侍女的服侍下享用着一条喷香扑鼻的秋刀鱼。
那香味像是一个小勾子,不仅勾着裴安径直往里走,坐到景流风的对面,还勾着裴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盘秋刀鱼。
景流风苦笑一下,把盘子往裴安面前一推,侍女便十分机敏地奉上了一对新的牙箸。但听景流风道:“要吃快吃,没得让阿妙看见还以为我饭都不给你吃了。”
裴安咽了口口水,哑声道:“那蒹葭姐姐那里……”
景流风轻笑一声,道:“那我把这鱼撤了,给你上粥?那小姑娘给你煨的粥还在厨房里热着呢。”
裴安又咽了一口口水,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道:“你看着我,我只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