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股怀疑的驱使下,裴安出了房门之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离开了景流风的侍女们的视线之后,轻手轻脚地在阴影中折了回来,想要在窗户下面听听景流风和李观妙都说了些什么。
但是裴安刚刚在窗户下面蹲好,景流风便推开窗户,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大概是李观妙在里面,他不好说话,只得对裴安做了几个口型:“你再不滚,我就让你滚。”
“怎么了?”李观妙在房内问道,“窗外有什么东西吗?”
景流风回头对李观妙笑道:“没事,通通风而已。”说完,他又对裴安威胁性的笑了笑,方回到李观妙身边。
裴安郁闷地抓抓头发,只得打道回府。
次日。
在针灸之后,裴安苦着脸去吃了早餐。厅堂上,景流风和李观妙已经坐在上面了,反而是李霁不见踪影。
裴安便问:“李霁呢?”
李观妙轻描淡写地道:“我让他收拾行李去了。”
闻言,裴安不免打了个寒战。她把视线投向景流风,想问他到底有没有说服李观妙。
但景流风好像没有看见一样,自顾自地吃着面前一碟晶莹的虾饺。
裴安咽了口口水,低头开始喝自己面前的白粥————今天的白粥不知道为什么,连虾仁都没有了!
吃完后,李观妙叫住裴安,道:“安安,喝完药之后来找我。”
裴安忍不住又去看看景流风的表情。景流风的脸上挂着惯常的笑容,看不出什么来。这不免让裴安心里有点没底。
忧心着到底能不能留下来,昨天还难以入口的药液似乎也没有了味道。抱着忧虑,裴安忐忑地敲开了景流风的房门。
李观妙笑着为她开门,道:“进来吧,安安。”
没得到一个回复,裴安的心便始终不能安定下来。她咬着唇,走了进去,拘谨地坐了下来。
李观妙坐在她的对面,用他温柔的眼眸凝视着裴安:“安安,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问题之后,裴安看了眼正站着把玩扇子的景流风,才开始讲述过去一个多月的经历。
不得不说,李观妙是个非常合格的听众。裴安说到惊险处时,他会深吸一口冷气;而裴安脱离险境时,他又会长长地出一口气,并为裴安送上一杯茶水。
只有一点。当李观妙用他那柔软的眸子长久地看着裴安的时候,裴安内心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这种眼神,就好像是一个温柔的母亲看着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只要这个孩子心中还存着一丝对母亲的爱,都会在这种目光下感到愧疚。
讲完之后,裴安拿起一杯茶水润了润喉咙,等待李观妙的回应。
李观妙叹了口气,摸了摸裴安的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还是我不够强大,不然……”
这时候景流风开口了:“这可不关你事,你莫要把把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自己身上揽。”
李观妙摇摇头,对裴安道:“所以安安,你不觉得你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吗?”
裴安也摇摇头,嘟着嘴道:“不要。”
李观妙叹着气,按了按额头,道:“那你留在这里能做什么呢?”
裴安把问题抛给了景流风:“那你要问景叔啊。”
景流风把扇子啪的一收,道:“一定要给这个傻子找点事情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她的轻功还算上乘。实在缺人,还可以让她潜入敌方本营,打探一下消息。”
李观妙皱起了眉,道:“阿陆!”
听得李观妙这样喊他,景流风的表情也稍稍正经了一些:“你莫要吼我,是这傻子不愿走。”
李观妙难得地反唇相讥:“你当我不知道你的算盘吗。不过是你觉得多个人供你驱使,你心欢喜罢了。”
景流风不解似的歪了歪头,问道:“我这样有做有什么问题吗?”
裴安此时道:“观妙哥你看,我就是想要留下来。”
李观妙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安安,你怎么这样倔强?”
面对这句责难,裴安只能沉默以对。
李观妙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摇头叹息道:“唉,我现在可算是知道当年师兄的心情了。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听话的。”
景流风见状,不由道:“不听话就是坏事么?当年你要是听话了,哪能有我们后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