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番活动,裴安着实是有一些累了。之前睡不着,不过是裴安痼疾作祟,加上心头一团火烧着,强撑着不愿睡罢了。现在气顺了,眼见着太阳也快升起来了,裴安头一歪眼一闭,便睡着了。
裴安一觉睡醒,已是日上三竿了。但裴安犹嫌不够,心想着自己可是快要天亮才睡着,不管怎么说也要睡到下午才够回本。可是大概是身体已觉睡够了,不管裴安正着睡侧着睡,都还是无法入眠。
裴安只能叹一口气,不情愿地从床上起来,洗漱之后自己摸去厨房,看慕蒹葭给她留了什么吃的。这不,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慕蒹葭正在厨房热第二回粥呢。
景流风虽然生了一副纨绔模样,做事也是十足十的纨绔做派,但唯独这一日三餐,卯时一顿,午时一顿,酉时一顿,比那日晷还准。而裴安这一睡,就睡到了巳时。莫要说早饭,景流风的厨房午饭都要做好了。而慕蒹葭特意给裴安留的那一小锅粥,早就凉得粥皮都结出来了。
裴安刚踏进厨房的大门,便在一众胖胖的厨子之中看到了兰芝玉树一般的慕蒹葭。一见到慕蒹葭,裴安心里便像是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她笑着走到慕蒹葭身后,双手一伸蒙了慕蒹葭的眼睛,故作怪声问道:“猜猜我是谁?”
慕蒹葭似乎是笑了一下,道:“除了安安,还能是哪个机灵鬼来捉弄我?”
虽然一下子就被猜出来,但是裴安仍不愿甘休,道:“蒹葭姐姐,你一下就猜出来了,忒没意思!”
慕蒹葭也由着裴安胡闹,笑问道:“那依你说,我该如何做才好?”
裴安笑道:“依我看,你应当故意猜错几回,然后我再撒手让你看看我是谁。这样方显出我的高明来!”
慕蒹葭抬手作势要打:“鬼灵精,你怎么想得那么美呢!再不撒手,景前辈的厨房可要被我俩给烧了!”
听得慕蒹葭如此佯怒的一斥,裴安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走到慕蒹葭旁边,道:“蒹葭姐姐,我心里苦啊!”
“怎么,昨晚不顺利么?”
“不是!”裴安把昨晚的事情一说,道,“你可不知道我昨晚多呕心,简直想要从床上跳起来把景叔砍成八块。可你猜猜,最后我是靠什么才消了气?”
“什么?”
裴安把自己脑海中的想象和慕蒹葭一描述,慕蒹葭也不免掩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见着慕蒹葭笑了,裴安感觉自己心里的蜜罐子都被人打翻了。
说笑之间,裴安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她好像忘了一个人:“蒹葭姐姐,花锦绣那厮去哪儿了?”
慕蒹葭平静地道:“她呀,自己逃脱了。怎么,你不知道吗?”
裴安皱着眉头,问道:“她走了你可怎么办?要不是为了救她,你才不会陷进那瑶族大王府里呢!”
慕蒹葭听了,莞尔一笑道:“安安你说的是什么话。小锦又不是我什么人,她走了和我有什么干休?她能凭自己的本事逃了,我还为她高兴呢。”
裴安质疑道:“那,她逃跑了,府上其他人就没有对你怎么样吗?”
慕蒹葭心平气和地道:“对我看得确实是是严了些,不然景前辈也不至于使出假死的法子让我逃出来。”
裴安听了,当下便在心中狠狠地骂了花锦绣一通。但是面对慕蒹葭,她心里的那些话自然不能说出来:“你是一心为她好,看她逃走了打心眼里为她高兴。可是那花锦绣可有为你着想过?”
“安安,”慕蒹葭苦笑道,“就像我们之前所说的,我们只不过是朋友而已。”
“难道朋友之间,不应该相互帮助吗?她这样抛下你一个人跑了,你还把她当作朋友?”裴安越说越气。若是现在花锦绣就在裴安面前,她定会狠狠地揍花锦绣一顿。
慕蒹葭看着裴安那么生气,似乎有些惊讶。她拍了拍裴安的手,轻轻一笑,道:“我都不气你在气什么气,平白伤了身子。我与她虽是朋友,但是她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更重些,不也是寻常事么?”
裴安气得要死,可是一看旁边的正主都不生气,还在心平气和地劝她不要生气,这脾气自然也就发不出来,便只能憋在心中,硬生生把自己憋成了个圆滚滚的河豚————一戳就炸。
慕蒹葭见了此情此景,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打消裴安的怒火。便只能依了裴安,倒了那锅白粥,准了今天中午裴安吃肉。慕蒹葭怕裴安越想越气,最后一怒之下干出什么傻事来,便在去饭厅的路上都主动牵着裴安的手,温言软语地同裴安说着话。
只能说,上天都在帮慕蒹葭。裴安刚刚踏进厅中便吓得甩开了慕蒹葭的手,倒退三步,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呢?
厅中人笑意嫣然地看着裴安,道:“裴安姐姐,我有这么可怕吗?”
裴安忍不住扭头去看景流风,想让他给出一个解释来。
景流风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看了一眼裴安,道:“你是不是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