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安的表情,景流风开始估算。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裴安不会打他。把他打疼了,谁来给她演示腿法呢。想明白这个事情,景流风便正大光明地道:“瞧你这样,说不教你武功就开始生闷气,这让我怎么敢不教你?”
景流风虽然嘴上说得好听,但是裴安明白,若是景流风早就打定了主意不教她,莫说是她生闷气了,就算她气得去杀人,景流风都不会松口。
景流风松口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本来就要教她的。他刚刚说不教,只不过是起了坏心,故意逗弄她罢了。
裴安不由得更气了。当然,这次,她只生景流风的气。可是生气又能怎么样呢?裴安又不能把景流风打一顿,一来是打不过,二来是打疼了他,谁来教她武功?
最后裴安还是只能跟自己生闷气。
景流风可不管裴安生不生气,他只要自己开心就够了。于是乎,他没有去安抚裴安的情绪道:“腿法怎么使,你可看好了。”说着,他就双腿一抬一绞,低声喝道:“倒!”话音刚落,裴安便应声而倒。
裴安拍拍身上的尘土从地上爬起来,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后,道:“再来!”
如是重复数次之后,裴安的衣服已经沾满了尘土,双腿也酸痛不已,几乎难以站立。但是,裴安好像终于摸到了一点门道,便对景流风道:“你站好,让我也来绞你一绞。”
“哎哟,”景流风故作惊讶道,“你这口气可真大。”他这样说着,倒也好好地站在原地,看似是要给裴安好好练手,但等裴安踏着鬼魅一般的步法靠近,双腿一抬正欲缠上景流风时,景流风用着和裴安一模一样的步法往左侧一挪,裴安便绞了个空,又摔在了地上。
“你躲什么呀!”裴安不满地嗔道。
景流风勾起唇角轻轻一笑,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给人当练手的靶子?不过……”他话锋一转,接着道,“你动作虽然做得不错,但是内力的运转的顺序应当是这样的。”他一一指出裴安的问题之后,道:“动作你都已经记熟了,剩下的诸如内力如何运转,该什么时候使用我今天教你的两门功夫,都需你日后自己去体会,我便不在此多嘴多舌了。只是有一点,你须谨记。此行,你一定会用上我今天教你的东西。所以在路上,你一定要勤加练习。”
裴安看景流风神情严肃,知道他是认真的,便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景流风见裴安明白了,方重新露出笑容:“还有一些小玩意等等我着人送来,顺便让人教教你到时候都有什么要具体注意的。你也可以让我的侍女陪你练练手。”说完之后,景流风给自己的侍女使了个颜色,便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留下侍女自己就施施然地走了。
夜半时分,侍女才回来,十分委婉地与景流风道:“那位裴少侠,果真是一位十分光明磊落的侠士。能够教出这样的孩子,裴少侠的父母应当以此为傲。”
闻言,景流风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尽力就好。”
次日,收拾妥当的裴安与封智上路了。临行前,裴安脑海里还是满脑子的昨晚侍女姐姐和她说的注意事项,不免有些神思不属。封智见状十分关切地问道:“昨晚没睡好么,裴姐姐?”
裴安一想到昨晚侍女姐姐是如何教她如何不着痕迹地监视试探封智的,便一阵头疼。她也不敢看着封智说话了,只是别过头去含糊地道:“还好。”
封智看着裴安的动作,轻轻一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便对景流风道:“景前辈,那么我们出发了。”
景流风微微颔首,道:“小安这个傻姑娘还要拜托你多照顾了。你们这一路不用太赶,以舒适为主。”
封智笑着应道:“我晓得了。”
裴安抓了抓头发,觉得与她相比,好像封智才是与景流风认识了很久的那一个人一样。突然,裴安想起,昨晚侍女姐姐只说了如何应对封智,却没有告诉她具体的行程。裴安连忙问道:“我可还不知道怎么走呢!”
景流风听了一笑,对裴安道:“你怎么还担心这个?具体怎么走,我已经告诉封智了。你到时候听她的就成。”
裴安下意识地便觉得此事不妥,毕竟若是封智心怀不轨,把她往歪路上带,那可如何是好?可是出发在即,裴安也找不到机会把景流风拉过来问他到底该怎么办。裴安只好心中怀着忧虑翻身上马,跟在封智身后出了城。
出了城门,封智便看也不看官道,直接往小道上走。裴安跟在身后,想起那些隐藏在小路中的山贼们,心中不免直犯嘀咕。她之前碰上的山贼如周道年之流确实是与瑶族大王之间有着血海深仇,绝对不可能同流合污。可是别的山贼可不一定啊。
可是裴安想想自己昨晚的推论。昨晚她还说封智暂时可信,怎么现在就怀疑起人家来了?看封智走在前头,应该看不到后面的动静,便轻轻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