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蝉儿见无名近乎疯狂的举动,急忙抽身想缩回双脚,可业已麻木的双腿哪里还受自己使唤。
“二师兄,为了一个扶不起来的婵儿,你又何必这样苦了自己?”林蝉儿心有不甘的扭着身子,眼角流出两行无奈的清泪,哽咽着说道。
“没有什么师兄,我就是你的傻子,真想回到神农谷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在那里,你不会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师妹,你们在干啥?”颜于飞进门,看到二人奇怪的举动茫然问道。
无名见师兄贸然闯入,一时尴尬万分,毕竟刚才屋子里只有孤男寡女二人,而这女子的双脚,却不是一个平常男人可以碰得的。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将双脚放了出来。
林蝉儿脸上一阵热辣,嗓音不免有些低颤:“二师兄,脚上的冰化了,帮我脱掉鞋子。”
颜于飞恍然大悟,看到师妹面前的热水桶,生气的说到:“给冻伤了双脚上热敷,这是谁想出的主意?”
林蝉儿睁大了眼睛问道:“不行吗?这可是冻伤啊。”
“正因为是冻伤,才要用雪慢慢揉搓双脚,贸然踏进温水里,会让冻伤的皮肉烂掉的。”
无名心里一哆嗦,还好没有酿成大错,急忙找了个瓦盆,去甘草垛上扒了些干净的积雪,进门,看到师兄早已将林蝉儿的棉袜轻轻地脱下来,那双好看的小脚变成了瘆人的紫色。
颜于飞双手团了雪块,在师妹脚上轻轻揉搓,无名见师兄手脚熟练,便悄悄地退出屋外。心里虽然一块石头落了地,却也感到了几多的酸涩。
他们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无名,难道你不该为蝉儿感到欣慰吗?
颜于飞轻柔的按摩着蝉儿的伤脚,心里突然翻起层层波澜,圣人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就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那位女子吗?看她如此乖巧的瞩目着自己,虽然低着头,颜于飞能够感觉得姑娘注视自己的目光一定对自己暗生情愫了吧,可是想到了她平民的身份,林蝉儿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个逃难的平民女子眼里突然泛起一抹阴翳。不自觉地停下手来。
林蝉儿第一次与大师兄如此近距离的独处,一个平时高傲冷峻惯了的男子,肯蹲下身子,为一个女子按摩双脚,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但是今天大师兄真真切切的蹲在自己面前,林蝉儿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
或许这就是男女感情中最大的悖论,当你习惯了依赖一个人,他为你事无巨细所做的一切,你竟然可以完全的忽视,但从来都漠视你的那个人一次心血来潮怜悯似得更有甚者是恶作剧似的抛给你一线阳光,便轻易地俘获你的痴情,
或许这就是大家常说的物以稀为贵?
正因为如此,才让多少痴情的男女变成了长城脚下的这个小村的名字抑郁易峪。
颜于飞站起身来,突然又恢复了惯有的冷峻:“拿厚被把脚捂严了,这几天先别下地。”
尽管姗姗来迟,温暖的春风最终还是刮到了坝上高原,迎接太后的大宋仪仗再次启程,在走了无数次的弯路后,终于到达了金上京。
金上京,大致依照汴梁城的布局建设,分为南北二城,北城基本就是一片商业聚集地,帐篷、木屋杂乱无章,想想这些金人,几年前还像野人一样住在地窖或者简易的帐篷里,现在能有这么一片固定的居所也算是实属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