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的人不多容华长公主对母亲的蓄意羞辱还是传到了阿渔耳中。
阿渔很生气,上辈子容华长公主处处刁难她,这辈子那女人竟然又来欺负母亲了。
放眼京城名门贵妇多了去别人不提,同样是镇国公府的徐老太君身份比容华长公主还尊贵呢,但老太君也没有像容华长公主那般自视甚高,耀武扬威。
“娘昨日您没事吧?”早上来请安时阿渔关心地问。
江氏笑着摇摇头。
突然发现有位针对她的贵人起初江氏肯定怕的直到昨晚从曹廷安那里知晓了来龙去脉江氏便只觉得好笑了。毋庸置疑,曹廷安战功显赫威武雄壮便是脸上有疤他的容貌也极为出挑,可大概是睡了太久,再威风的男人都显得寻常了江氏真的不太理解容华长公主对曹廷安的那份痴恋难道是镇国公仪表逊色曹廷安太多?
针对是因为吃醋,吃醋算不得什么,往后她见到容华长公主小心点就是。
“对了阿渔以前你去镇国公府做客,长公主待你如何?”江氏突然想起这茬赶紧问道。
阿渔报喜不抱忧,笑道“我大多都与三姐姐在西院玩没怎么见过她。”
镇国公府分东、西两院,三夫人徐氏出自西院。
江氏放心了但还是叮嘱女儿“她与咱们侯府有点过节,谨慎起见,阿渔以后少去那边吧。”
阿渔……
她嘟嘴“我就三姐姐、瑛表姐两个好姐妹,娘不许我去找瑛表姐,是想我整日闷在家里吗?”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江氏立即心疼了,改口道“行行行,你想去就去吧,只是千万不要撞到人家手里。”
在自家容华长公主都敢公然欺人,若是女儿在徐家被容华长公主抓到把柄……
江氏真是越想越担心。
不过暂且她还没有时间操心女儿,因为侯府的大姑娘曹沁要出嫁了。
曹沁总是欺负女儿,如今曹沁要嫁人了,江氏就特别高兴。
一高兴,二夫人赵氏故意提些超出正常嫡女出嫁份例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江氏都愿意满足她,直到曹沁嫁人前三天,赵氏又来了,先拉着江氏的手说她昨晚梦到曹廷安的亡母太夫人了,红着眼圈感怀一番,然后一边抹眼睛一边道“太夫人屋里有一对儿金丝楠乌木的箱笼,阿沁小时候总喜欢藏到里面玩,被人找到就咯咯笑,太夫人见她喜欢,就想将那对儿箱笼送给阿沁,可我寻思着,一个小女娃要那么名贵的物件干什么,就拂了太夫人的好意。现在阿沁要出嫁了,说她好想祖母,我便厚着脸皮来求嫂子,希望嫂子做主,把那对儿箱笼给阿沁添妆,就当全了阿沁对祖母的思念之情。”
这故事讲得颇令人动容。
如果不是赵氏平时待女儿刻薄,如果不是赵氏最近三天两头的跟她要东西,江氏都要信了。
至于木材,郭嬷嬷特意花了两天的功夫专门给江氏介绍过,所以江氏知道,金丝楠木十分珍贵,先帝一朝时就已经成了皇家御用的木材,普通百姓、达官贵人再有钱都没地方买,私贩、私运金丝楠木是要坐牢的。
所以,现在百姓、官员家的金丝楠木物件,要么是祖上传下来的,要么就是御赐特许你用的。
而金丝楠乌木比金丝楠木更贵重、更罕见。
这样的好东西,江氏一来无法做主,二来她也舍不得拿出来送给二房。
人非圣贤,好东西谁不想自己留着呢?除非自己手里太多了,送出去一两样也不心疼。
江氏曾经怯懦,但那不代表她就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太夫人的东西啊,那我得问问侯爷。”江氏直接搬出了曹廷安。
赵氏抹眼睛“内院是嫂子管家,这点小事,您自己做主就是,不必劳烦侯爷了。”
江氏歉疚地笑“那不行,与太夫人有关的,在侯爷心里都不是小事。”
赵氏脸色微变,但还是默许了江氏的做法。
让江氏去问吧,成了最好,不成的话,曹廷安也只能在江氏面前骂她两句,不至于跑到她面前骂。
傍晚曹廷安回来,江氏习惯地跟他提到了此事。
男主外女主内,夜晚便是夫妻俩交流日常的时候。
曹廷安发现,他特别喜欢听江氏一件一件地说这些琐事,那声音轻柔婉约,比歌姬唱曲还好听。
只是,有时候她说的事很气人。
“她倒知道惦记好东西。”抱着江氏,曹廷安冷冷地哼道。
江氏仰头看他“那到底给不给她?其实她也不是替自己要的,如果大姑娘与那对儿箱笼真有渊源……”
她没说完就被曹廷安打断了“有屁渊源,渊源就是太夫人特别宝贝她屋里那套金丝楠乌木的物件,我小时候贪玩拿刀子在上面刻了一道,被太夫人狠狠打了一顿,往后甭管儿子孙子女儿,谁都不许乱动她的东西。”
江氏听着都替太夫人心疼,那么金贵的木料,居然被儿子拿刀子糟蹋。
“那就不给大姑娘了?”江氏猜测问。
曹廷安点头“不给,咱娘去世前早把东西分配好了,留给阿沁的早抬过去了,那边就是贪得无厌。”
江氏懂了,好奇问“那太夫人把那套家具留给谁了?”
曹廷安不假思索道“留给炼哥儿了,咱娘说了,那套东西世世代代就要留在曹家,谁也别想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