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钱夫人见丫鬟为沈夫人上好了药,小心觑着她的神色,哼哼道“我瞧这侯府贵女也没有什么,一副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模样。”
她满是忧心坐到沈夫人面前“姐姐让少期娶了她,不是来给自己添堵吗?你这个婆婆还怎么立规矩。”
沈夫人斜眼盯着钱夫人不语,见她眼睛瑟缩一下,又讪讪地低下了头,才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以为没了容侯府的四姑娘和五姑娘,少期就能娶燕姐儿为妻。”
钱夫人脸色一僵,强撑着笑意道“燕姐儿如何不好?燕姐儿是你亲外甥女,姐姐你还怕她入府后她不能与你一条心。”
沈夫人淡淡收回目光,心中已然对容沨的不喜越甚,可到底还是记得夫君对她的嘱咐,将军府与容侯府结亲势在必得。
可想起儿子有意与她提起容沨,想娶容四姑娘的意思,面上烦闷之色积着她有些郁郁的。
“我知燕姐儿是个好姑娘,她若能有容侯府嫡女的出身,我将军府必然是敲锣打鼓,八抬大轿迎娶她入府,到底是可惜缺了个身份。”
钱夫人咬着牙,暗自沉了口气,被自己亲姐姐嫌弃女儿出生太低,换谁也没个好脸色。
沈夫人安抚道“你且放心,若将军府与容侯府的亲事成了,我亲自做主自贵妾之礼将燕姐儿抬进府里,你还怕她没什么好姻缘。”
言罢,她看着容涟托人送来的上演,眼眸一低,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今日到底在做些什么蠢事?!”
奚氏两手交与腹前,冷声骂道。
容涟跪在蒲团上,眼底仍有阴毒之色,心中邪火不消只长。
“我教过你,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去做,还好沈夫人未曾多想,她若是知道你尚在闺中便与姊妹争强斗胜,她还会想让你入将军府!”
“我这些年费劲力气为你造的名声岂不是毁于一旦!”
奚氏有些头疼地扶着额头坐了下来,她面色微冷“你难道想和赵繁一样,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才会长记性。”
容涟原本还梗着脖子,打死也不愿服软,此刻见奚氏真的动了火气,才知道慌了,她流着泪哭道“不!我错了!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容沨一个人转,明明我比她更出色,为什么!”
奚氏一向以容涟灵慧为傲,可瞧着她接连因容沨的事情失了方寸,也是连翻动了火气,她缓了缓语气
“你既然之沈夫人有意四姑娘,何不做的更好将她比下去就是。涟儿你要知我为你筹划多年,若是行差步错,等着我们的便是万丈深渊。”
容涟知其中深意,连连抹了眼泪,神情一正“我知晓了,可容沨她。”
奚氏扶着容涟的长发,温声道“容沨与我们而言不过是跳梁小丑,当初能将她玩得团团转现在一样可以,现在你只需奉承好沈夫人。”
说着她又缓缓起身,取了一本经书交到容涟手中“沈夫人是影梅庵的信徒,这由净空师太亲自抄写在佛前供奉多年的经书最得她心。”
容涟脑子已经清醒许多,怔怔地点着头将经书收在怀中。
许久,屋中只剩奚氏一人,昏暗之中“可找到了那马夫?”
一人悄声道“不曾找到。”
奚氏猛地睁开眼睛,霍地一下将茶盏狠狠砸在底下人的脸上“找不到?!那容沨又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那人脸上滴着鲜血,跪着求饶道“奴才真不知晓。”
……
“姑娘,外面传话来说,杏梅走了。”
云宵将门关好后,在容沨耳边低语道。
容沨神色一顿,想起那日的马夫,到底谁在背后做推手?!
还有那块令牌,她得想法子从元裔君那里找回来。
她手中提着笔,在白色宣纸上写写画画着“我知道了,叫人给她好好安葬。”
云宵点了点头应下,转身出去时,忽地想起什么又道“婢子总觉得五姑娘身边的奚娘子没有看着那么简单,五姑娘做的事会不会有她在其中……”
容沨呼吸一沉,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一整晚容沨都昏昏沉沉,仿佛如溺水之人寻不得救命的浮木。
四周阴风阵阵,吹起漫天的纸钱,静默森寒的灵堂,四下无人。
四姑娘侯府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