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只留怀鄞和裴沨两人,窗子轻轻开了一条缝隙,凉风吹进唤着里面陈旧的气息。
怀鄞突然问“还要多久?”
裴沨半眯着眼,眼前东西模模糊糊的,听得怀鄞说话,缓了一会儿才偏头问“你在说什么?”
怀鄞将目光移在裴沨身上,眼眸微沉凝聚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深意“我知道这是你们设下的局。从你被戚贵妃进宫开始,你就开始演戏了,被谢予他们抛弃当做棋子也都是骗我的。”
裴沨沉默了片刻,单手撑着额头笑了一下“要想让戚贵妃他们相信,谢予可是连我也骗了。”
怀鄞不敢相信的看着裴沨,犹豫开口“连你也骗了?”
“起初推算谢予他们的心思,我以为他们是真的要将我们作为棋子留在盛京城,可他可是谢予,我不信他会这样待我,于是我便顺着他们的计划演了下去,也差点真信了。直到我知晓杜太医跟着他们去了西山。”
怀鄞一把抓住裴沨搭在身上的手问“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裴沨轻轻摇了摇头“我也并不知晓,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今日我听你们说临清殿外面的守卫增加,约莫是戚贵妃他们已经开始给谢予他们定下了罪名,怕他们在宫里有眼线先救走了我们。”
裴沨微微蹙眉,撑着额头的手微微抽动一下,仿佛是有些难受,她忍了又忍开口道“我们可以去找淑妃娘娘问问,她如今太过安静。”
她们去寻赵淑妃时,赵淑妃正跪在小佛堂里,手里捻动着佛串,双唇微动仿佛在念着佛经。
落在有些人眼里,好像就是赵淑妃在祈求菩萨保命一般。
白苏引着裴沨她们走了进去,自己又走了出去将门带上守在外面。
这时赵淑妃忽然起身,“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怕了,在求菩萨救救我们?”
裴沨看着佛龛里面观音像,眉头一皱,回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淡声道“天下芸芸众生,人人都所求,或许菩萨顾及不到我们,还是自救最好。”
赵淑妃闻此笑了一下,她走进佛龛将观音像转动了一下,只见一个灵位转了出来。
上面赫然写着“谢致之位”让裴沨与怀鄞惊愕了一瞬,两人面面相觑,都明白了些什么。
“当年我将谢濯的孩子换下,养成了现在的承儿。陛下将谢氏一族赶尽杀绝,可又被别人救下了谢致的孩子,还成了他身边亲信的人……当初所犯下的一切罪孽,那是恶,如今一报还一报,总归是要还上的。”
赵淑妃缓缓抬手触碰着谢致的灵位,眼底隐含着一丝极深的思念。
“承儿他们一定会回到盛京城,而谢予不会再让谢家唯一的子嗣再沾染上谋逆的罪名……等着吧,你们自己选了这条路,他们胜了,我们便能活着,他们若是输了那就只能一死。”
……
此刻华荣殿内,戚贵妃扶着自己的额头好似头疼不已,边上捻秋也是一脸苦涩,皱着眉头。
捻秋张了张嘴道“娘娘那药可是无药可解,殿下那儿可该怎么办?”
戚贵妃曾让捻秋在珍贵人的香膏里下药,以香气作饵,让晋元帝日夜吸食,把毒素转到自己身体里,才成了今日动弹不得瘫痪在床的局面。
而如今又闹出萧继和珍贵人有私的事情,那岂不是萧继身体也有了这毒素。
戚贵妃冷然挥倒边上的香炉,冷声喝道“不中用!”说着她又横了捻秋一眼,“如何办,本宫能如何办,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难道还要功亏一篑?不可以!不可以!”
她魔怔地喃喃自语道。
戚贵妃又怎么会想到,想把晋元帝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可是害了自己的儿子,她一手握紧,轻微地颤抖着,珍贵人虽然已死,可害了她儿子,死千百次也不为过。
她拧着眉头,思索着解决的办法,又霍地抬头道“让涵儿早日怀上继儿的子嗣。”
捻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戚贵妃要放弃萧继了?
即便萧继死了,只要容涵有孕并生下男婴,那就还能顺利继承皇位,把控晋朝的江山。
捻秋张了张嘴,想着这几日自己所见,容涵与萧继貌合神离的模样,这有孕怕是难得很。
戚贵妃抓着捻秋的手腕,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阴冷的笑着道“只要继儿活着坐上皇位,等上几年,让涵儿生下皇长子,本宫还是太皇太后。本宫还是笑到最后的人,陪着陛下到最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