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叹了口气,心疼地说道:“这才刚满十八岁,就要纠结感情问题,咱们是不是把她教得太早熟了?”
父亲答道:“总比傻乎乎的强,人还是应该精明一些,至少不会吃大亏。况且多经历一些事也没坏处,只要善加引导,经历就会转化为经验。”
母亲叹了口气,站起身上楼了。
顾林娜坐在桌前擦拭着长笛,母亲走到她身边,抚上她的肩头,温柔地说道:“你心思太重了,只是闹了点矛盾,何必这么伤春悲秋呐?”
顾林娜争辩道:“我没有。”
母亲微笑着说道:“还嘴硬,说好是来度假的,你都不出门,天天吹笛子。”
顾林娜嗔道:“我练功也有错啊?”
母亲说道:“练功就应该整篇演奏,哪有只吹一个章节的?那能算练功吗?长音和技巧部分都没有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初见的篇章。”
顾林娜嘟着嘴沉默,母亲俯下身,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温柔地说道:“宝贝,人生若只如初见,那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景,实际上任何人与事都不可能只如初见,过分的憧憬美好就会成为苛求,再怎么优秀的人,也难免会有短板,真正的美好不是只如初见,而是泪雨霖铃终不怨。”
顾林娜答道:“我没有。”
母亲微笑着问道:“没有什么?”
顾林娜摇了摇头,答道:“没什么,心烦,不想说。”
母亲又亲吻了她一下,微笑着说道:“好吧,那你就先烦着吧,我不打扰你了。”
这个春节,徐海军吃不好睡不好,心里慌得像着火,时不时还疼得像油煎,也不跟杨波和徐兆赢出去玩,每天都跑到学校的排练室去练功,一练就是一天。
起初杨波和徐兆赢还跟着,但徐海军对两人爱搭不理,跟了两回,两人觉得没趣,也觉得有愧,就不再跟着了。
初十早晨八点半,顾林娜走进了校门,离着排练室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了小号的长音,顾林娜眼中有了笑意,加快了脚步。
推开门的那一刻,徐海军愣了一下,然后不及放下小号,就向她冲了过来。
顾林娜避无可避地被他抱住,嗔道:“臭流氓!松开!”
徐海军看着她的眼睛,诚恳地说道:“娜娜,我错了,我整个春节都在学校练功,一天都没有闲过。”
顾林娜嗔道:“关我什么事?松开!再不松开我就喊人了!”
徐海军央求道:“原谅我吧,我保证下不为例。”
顾林娜瞪眼嗔道:“立刻!马上!放手!否则我明天就转学!”
徐海军连忙放开她,退了一步。
顾林娜白了他一眼,走向放乐器的台子边,把长短笛放在小号箱旁边,然后取出长笛,转回身又白了徐海军一眼,走向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