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碎大石是一项十分古老却颇具观赏性的民间杂技,其原理现代人用“F=ma”和“p=F/S”便能轻松解释。
但几百年前的吃瓜群众显然还没有这份认知,看得是啧啧称奇,而一向胆大的史湘云更是吓得闭上了大眼睛,将脑袋埋在贾环的背后不肯出来。
看到她那害怕的样子,贾环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哥刚才给你解释原理你不听,现在知道怕了吧。
史大姑娘虽然性格豪爽,但是像现在这般贴近男孩子还是自出生以来的头一遭,因此脸蛋羞得像个苹果。再看到贾环投来的戏谑目光,不禁恼羞成怒,凶巴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孩子害怕啊?”
贾环自然不想激怒这位自称“女孩子”的女汉子,敢紧解释道:“没,云姐姐,我是在看后面的人。你看这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咱们再呆着也不安全,不如早些回去?”
史湘云被贾环转移了注意力,脸蛋也没那么红了,闻言点点头道:“我也怕叔叔婶婶担心哩,那咱们回去吧。”
……
“回去?”
距离贾环和史湘云不远处的一间酒楼上,一位书生打扮中人品貌的男子口中也在说着相同的字眼。
“大哥,咱们这好好的回去作甚?”
同中年书生对面而坐的是位宽袍油腻,形体浮胖的白净胖子,至于相貌如何,在“丑”字前面加上陈子昂“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两句足以道尽其中奥妙。
白净胖子面带愁容,见中年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不禁担忧道:“二弟啊,大人不是叫咱们不可轻举妄动么。咱们这私自跑下来怕是落不得好啊?”
“呵呵,大哥尽管放心,要咱们原地不动,不过是那娘们的自作主张,绝非大人之意。”
虽然书生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白净胖子还是狐疑地问道:“何以见得?”
“呵呵,大哥,方才进城门时你感觉如何?”
“盘查甚松。”
“大哥,这京城可是天子脚下,戒备如此松散你不觉得奇怪么?”
白净胖子若有所悟,疑声道:“你的意思是……”
“大哥所猜不错,想必大人已经上下打点好了,所以咱们才能如此轻松地入城。而那对狗男女之所以拘着咱们,不过是想抢功罢了。”
“唔……言之有理……但是他们怎敢……”
“大哥!都说咱们这些做贼的贪婪,但那些当官的比咱们更贪——朝廷拨一万的银子,等到了地方余不过百两。这样的吸血鬼为了钱阴奉阳违点算得什么?再有,想当年弟弟我科举时,那交上去的银子简直……”
“二弟莫急,哥哥信你就是了,咱们不回去,不回去,呵呵。”见书生越说越激动,胖子急忙打断道。
“大哥抱歉,这一提起那些狗官我就……唉……”书生喟然长叹一声,走到窗边欲将胸中的浊气吐出。
书生长吁了一口气,鸟瞰下方的街道,忽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打打闹闹地从下方穿行而过。
“咦?”
“二弟,怎么了?”
“哈哈,大哥,你的‘尿壶’和‘痰盂’不是刚死了么?我去抓两个新的给你,保证模样俊俏。”
白净胖子听了很是心动,他没啥别的爱好,专喜欢搜集模样俊俏的孩童给自己做活尿壶、活痰盂。只可惜这活的都不耐用,他得经常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没两年他的“爱好”便被人发现,举报给了官府,无奈之下只得远走他乡干起了贼人勾当。
“二弟,这时候节外生枝怕是不好吧?坏了大事咱们可都吃罪不起啊。”白净胖子虽然心动,但还是犹豫占了上风。
“无妨,大哥。我见那两孩子身后并无随从,想来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