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说的没错,春哥儿果然深肖朕躬。年仅十五,对军国大事就有如此见识!远胜朝中众多书生!”
周后顿时放下心来,颇为喜悦,说“他这点见识,还不是皇上家学渊源,提点得当?”再一看太子,不禁问“父皇夸奖,你怎么不谢恩,反而垂头丧气、愁眉苦脸?”
太子沉默良久,抬起头来说“谢父皇谬赞。不过,儿臣身负太成二祖使命,不能再跟着先生读书,必须做点实事,为父皇分忧。”
崇祯脸上难得的笑容消失了“你胆子不小,如何抬出祖宗来了?”
太子从容地说“儿臣还有一事尚未禀报。今晚雷电响过,儿臣吃惊倒在床上,朦胧之间,看见了太成二祖自天而降,有旨意赐给儿臣。”
崇祯斥道“刚才你还说宫中内侍好造鬼神妄语,欺君罔上片刻之间,你也如此这般!你说,太成二祖给了你什么旨意?”
太子说“回父皇,太祖旨意是朱慈烺,你是朕的子孙,如今大明国事艰难,有君无臣,你不可再安居深宫,而要为尔父分忧!”
崇祯冷笑了一下,喝道“荒谬!才夸你见识不凡,转眼又是小儿口吻。连祖宗的谎你都敢编,真是祖宗的孝顺子孙!”
太子不为所动,继续说道“父皇莫急,待儿臣说完。成祖旨意朱慈烺,你若要为尔父分忧,只恐尔父不信。朕有一大事预告于你,你告知尔父,待到验证,尔父当知你所言不虚。”
崇祯想打断他的话,又想听听儿子还能说出什么话来,于是说“看你怎么编!”
太子说“成祖旨意告知尔父奴酋必亡。如今大明之死敌,在内有流贼,在外有建奴。八月初九,奴酋洪台吉必死!可告知尔父,以此为凭!”
说着,语气变得肯定了“父皇,四天之后,八月初九,如果洪台吉死了,几天之内,辽镇必然有消息传来。若得验证,望父皇成全儿臣,暂停学业,为期一年,帮父皇办差若是不得验证,儿臣安心读书,再也不生他念。”
崇祯心下狐疑,看看太子却神情笃定、坦然自若,于是闷哼一声道“奴酋洪台吉年届五十,辽镇从未奏报他得病,如何会暴死?也罢,八月初九,奴酋若是真的死了,朕且信你!否则的话,朕要重重责罚!”
话一说完,他立即转身,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回乾清宫去看那些永远看不完的奏章。
周后督促东宫内侍安顿好了太子,叮咛多时,也回坤宁宫去了,一路心事重重。
端本宫恢复了平静,太子睡下了。田存善带领东宫的一干人手,轻手轻脚地收拾端本宫内外。
忙碌的田存善,心里有忧有喜。忧的是遭到崇祯打骂,吓掉半条命喜的是受到太子赞扬当着帝后二人面的赞扬。“小爷真是个仁善的主儿,将来定是一代圣君。皇天菩萨,可要保佑小爷平平安安,将来顺利登基啊!”望一眼太子寝处,恍然觉得,刚才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太子正在翻身。田存善心想“小爷睡得不安稳……”接着又听到太子一声深深的喟叹,透着说不出的落寞和无奈。田存善呆了半天这叹息,怎么也有点像皇爷了?
甲申太子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