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崇祯给东宫学官发了一道中旨时局危急,各官随时另有任命,近期太子亦有差事,日讲暂停半载。又给锦衣卫发了密旨,为太子铸造金腰牌,半年之内可以不请旨而出入宫禁,侍卫酌情增减,仪仗从便。
崇祯让太子停学办差的旨意,内阁很快知道了,引发了一番议论。魏藻德道“太子出阁读书,乃是大事。如今骤然停止半年,办什么差事?岂不荒废学业?”
首辅陈演冷笑道“皇上也是病急乱投医。十五岁孩子,能办什么差事?”
蒋德璟叹道“前些日子,传言太子在雷电之夜以后,性情大改,慨然以天下为己任。预言建奴洪台吉暴毙、幼儿当国、权臣辅政,皆已言中,堪称奇迹!此番停学办差,吾料乃是太子自己请求,皇上不过是允准而已。如今大事,无非筹饷练兵,太子纵然天纵英姿,能办好这样的大事吗?”
“哈哈,皇上与多少阁臣都解不开的死结,太子若能解开,也称得上千古传奇了!”魏藻德不由得笑出声来。
陈演也哈哈大笑,东阁大学士李建泰也附和着微笑。唯有蒋德璟没笑,第一他觉得国事艰难不应该笑,第二他隐隐约约觉得,太子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也许能带来意外的惊喜。
“言官难道不要说话吗?”李建泰忽然问。
“暂时外面都不知道太子办什么差事,太子也还没有做出不妥之事,言官纵然要说,也没有多少要紧话。除非太子做了冒犯礼法的事。”魏藻德道。
陈演呷了口茶,闭目享受了片刻,道“如今国事蜩螗,些许小事,非关大政,没几个人愿意多说话,多说多错。”
“太子乃是国本,正心修身,才是务本之道。”蒋德璟慢条斯理地接了话,“但是也要看什么时候。这个时候,只要有人能为皇上做点实事,皇上必然都是喜悦的。或许,太子还真能做点事。”
陈演睁开了眼睛,和其他人一起望着蒋德璟。
“非常之时,须有非常之人,才能成就非常之功。”蒋德璟一字一顿地说。
李建泰立即问“太子是非常之人吗?”
蒋德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玩着手中笔杆,随便写了几个字,轻飘飘地抛出一句
“难道你们没觉得,如今太子非同寻常吗?”
陈演微微一笑,并不说话。魏藻德道“托梦一事,实是蹊跷至于预言建奴幼儿当国、权臣辅政,未必不是东宫讲官根据塘报暗中教导。”
蒋德璟停下了笔,抬头道“诸位觉得,东宫讲官中,谁有这样的见识?”
一时间,众人都没有话说,陷入沉思。
甲申太子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