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进来,从容拜礼“孩儿叩见老娘娘,母后!”
“快起来,我和你母后正在谈你出宫开府的事儿呢!坐下!”看到太子沉稳叩拜的样子,懿安皇后、周后都笑逐颜开,急切地要和他说话。
“原来您二位都知道了。老娘娘,母后,孩儿是来拜别辞行的,今晚就要出宫住到信王府。”朱慈烺在两宫面前的锦杌上坐下说。
周后“啊”了一声,忙问“这么急干什么?”懿安皇后也说“信王府还要打扫修缮布置,哪能马上住进去?”
“孩儿是出去为父皇办差的,不是出去享受的。王府寝宫打扫打扫,侍卫驻扎到位,就可以住了。比起当年太成二祖驰骋天下,风餐露宿,爬冰卧雪,我这已经是如在天上了。”
周后和懿安皇后随即都红了眼圈。懿安皇后用锦帕擦擦眼睛,说“这孩子,才多大,懂事得让人心疼。”
周后强忍着眼泪说“你这出去,身边人服侍可能尽心?仓促之间,膳食、茶水、床铺,恐怕奴才们办不好。”
“没事的。”朱慈烺笑道,“他们跟着孩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事如果都办不好,早就该赶出去了。”又说“孩儿带了几件水晶琉璃器物,给老娘娘和母后赏玩。”
“看看,我们正奇怪你怎么赚的银子呢!”懿安皇后笑道。
外面的两个年少太监捧着匣子进来。朱慈烺接过,放在桌案上打开,说“献给您二位的都一样如意两柄,弥勒佛一尊。”
两后拿起晶莹透亮的如意,再看看透明的弥勒佛,都赞叹不已“果然美妙!比水晶还要通透亮堂。”周后问“春哥儿,这是在哪里,怎么造出来的?”
朱慈烺笑道“孩儿找人,在外面用各种沙子烧出来的。”
“沙子烧出来的?不可思议。”周后叹道。“你是怎么知道配方的?”
朱慈烺早已想好了说辞“东宫藏书无数,孩儿以前看见过这个配方,后来找不到那本书了,就凭着记忆写下大致配方,让外面工匠反复试验,做了出来,反而比书中记载的还好。”
懿安皇后笑道“人言书中自有黄金屋,此言不虚。书找不到了,你却做得更好,也是天数。”
周后恍然大悟,道“这一切,原来都是天数啊!”
朱慈烺笑笑,郑重其事地说“儿臣出去以后,端本宫还会有人留守。里边的事儿,他负责汇报给孩儿。”
周后望望懿安皇后,懿安皇后正色道“春哥儿心思缜密,想得周全。老娘娘是不管事儿的,但是凡有关春哥儿的事儿,不能不问。谁留守,等会儿叫他来,让老娘娘身边人也认认,以后有话也可以递上。”
周后放了心,对刘宫正说“你也认认。”
朱慈烺对外面说“单鄂,进来。”只见一位面容肃穆的年轻太监进来了。刘宫正一看笑了“他正是我们布在东宫的人。雷电之夜,就是他报信的。”
朱慈烺有些意外。单鄂向他躬身道“小爷,奴婢是奉娘娘之命,在东宫暗中照应小爷的。”
朱慈烺点点头,说“母后的人,当然是可靠的。以后你就按照既定方针办事儿。”
又谈了些事,朱慈烺告辞。周后恋恋不舍,懿安皇后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让他去吧!何况他还在京城。”
“孩儿走了。”朱慈烺退出坤宁宫,大踏步而去,头也不回。
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周后再也忍不住,掩面抽泣。懿安皇后轻轻拢住她“不要哭,你生的是好男儿。”说着,自己的眼泪却也扑簌滴落周后扑在她的怀里,呜咽起来。
甲申太子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