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站在信王府门口,看着夕阳的余晖给面前陈旧沧桑的王府涂上黯淡的灰黄,渺远的天空飘着几缕火红的云,像淡淡的血痕。
信王府占地广阔,树木蓊郁,屋宇繁多,在沉寂十六年之后,再次迎来了大批人群,惊起一群暮鸦,在空中盘旋鸣叫,听上去说不出的苍凉。
呵,这就是1643年的时空,这就是崇祯十六年的明朝!沉重的历史感压得朱慈烺喘不过气来,他努力吁出长长一口气,又感觉到一股颓败陈腐的气息从王府里沉甸甸地压了出来。门前大街上还不时地有行人匆匆走过,他们或挑着担子,或推着小车,或赶着骡马,或空着手。
他们大多会看一眼王府门口这群鲜衣华服的人们,继续走自己的路。
“你们,不知道命运!你们,不知道未来!”看着这些匆匆而过的人影,朱慈烺心里呐喊着,“没有我,你们注定会成为任人蹂躏的亡国奴!”
田存善的声音打破了朱慈烺的遐想“恭迎小爷,王府寝宫书房已经打扫布置完毕。”
朱慈烺环视周围的人们,心想“你们谁知道我要征战天下,改变那悲惨的华夏未来?”
他一提袍子,挺起胸脯,向大门里面走去。左边是东宫侍卫领班周镜,右边是东宫典玺田存善。
“周镜,东宫侍卫现在有多少人”
“回小爷,六百人。”
“住处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现在二百人当值保卫,四百人还在清理住处。”
朱慈烺点点头“听着一个时辰以后,孤想了解这六百人的大致情况,你去准备一下。到时间,到书房来向孤汇报。”
周镜躬身领命而去。
“田存善,王掌柜那边情况如何?”
“回小爷,账单、情报单已经送来,已经锁进密匣里,在书房桌案上桌案布置与端本宫一样。”
“会议室、刻板室布置好了吗?”
“回小爷,已经随时可用。”
朱慈烺在书房桌案前坐下,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自己的空间了,不再像端本宫里,始终被崇祯的气息和威严笼罩。这里虽然有点潮,有点霉,但是让自己感觉踏实。
打开皇店账单看了看,这几天裕东皇店每天能收入五百多两银子,卖出的多是笔架、门帘、酒杯和茶杯,还有果盘和小鱼缸,弥勒像和关公像等大件少有人买。下午,宫里内库来人,用银票兑走了一万两白银。
朱慈烺暗想“宫里竟然信不过银票,还要来兑现银。应该使用出去,让商家来兑现银。老爹手上还有九万两的银票,可供各部分配使用,希望能在市面上略微周转一下,也好让更多的人见证一下银票的信誉。”
打开情报单看了看,近期有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在皇店附近出没探望,今天下午,东宫詹事项煜去了皇店左瞧右看,没买东西,又进了钱庄看了看,一言未发就走了。
朱慈烺写了个回复“来件已知悉,一切照常。”盖章后亲手封藏好,放在一边,等明天早上由田存善负责发出去。
周镜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张纸,向朱慈烺汇报六百侍卫的成分勋戚子弟,占六成锦衣卫子弟,占三成腾骧四卫选锋,占一成。
“日后如果孤领兵征战,这六百侍卫能有几人能跟着孤驰骋沙场,冲锋陷阵?”朱慈烺盯着他问道。
周镜嗫嚅答不出来。
“你能吗?”
周镜摸了一下额头,期期艾艾地说“誓死追随保护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