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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卿很快就发现,这下水道可以一直通向城外,看来这是一条早就准备好的通道。只是如此浩大的工程,是何人所为,又为何而为?
李朝卿带着疑问,他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与自己在刘府进入密道时一样的出口,再向前,便是乌黑一片。
李朝卿估算了一下,他在这密道里的时间并不算久,如果刘振是从这里离开,那以他的脚力,应该早就被李朝卿追上了才对。
李朝卿抬起头看着出口处盖着的石块,没人知道那上面有什么在等待着李朝卿。
李朝卿犹豫了一瞬,决定爬上去。
他压低脚步声,呼吸声,直到头顶几乎就要贴在石块上。
他的面前是一个木质转盘,只要一转,那石块就会挪开。李朝卿闭上眼沉思了几秒,如果此时上面有人做足了准备,在他打开石块的一瞬间他就是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
李朝卿卯足劲,轻轻一旋转盘,只听见轰隆隆的声音传来,那石块缓缓的向一侧移开,李朝卿微曲膝盖,待那石块方才移开一半,李朝卿用力一瞪跃出密道,因为太过极限,他背后的衣服被石块划破了数道裂痕。
李朝卿顺势向前做了一个前滚翻,摆正重心后迅速转回身,扫视一圈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齐天楼?”
虽然已经被夷为平地,但是李朝卿依然很快就辨认出了这里就是齐天楼的旧址。
周围除了随处可见的碎石与干涸的斑斑血迹,并没有人。
大漠的风向来夺命,李朝卿站着的地方异常空旷,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今天看你还往哪里跑。”
李朝卿平静的看着街道口,那是他刚才在地下走来的方向。
史钊骑着马,身后的大批守城军分列两队,快速的散开,很快便将李朝卿包围在了中央。
“别反抗了你这逆贼,快快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史钊坐在马上,弯着腰,得意洋洋。
李朝卿的神色却毫不紧张,“你只是一条走狗罢了,叫你背后的主子出来。”
史钊听了,也不生气,反倒是接起话来,“走狗怎么了?我就算是走狗,也比你这个乱臣贼子、无能的废物强。”
李朝卿的眼神一直在人群里寻找,寻找那个给他暗示的人。
他相信,在刘府他放过了自己,那他就没有理由制造这么大的变数再害自己一次。
李朝卿解下剑,丢在地上,“刘振也不是。告诉我,是谁。”
史钊见李朝卿一直没有理会自己的问题,感觉在手下面前很没面子,有些不悦,“你这个废物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李朝卿大概明白了,“呵,真是可悲。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废物?你在这丰城任职10年,中郎将换了7个,唯独你永远是个提不上去的偏将。而如今有难,你却不分黑白,助纣为虐,更可悲的是,你只是为了得到中郎将这个位置,但你却连纣王是谁都不知道。我是废物,那你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
史钊被李朝卿一语中的,其实这些事他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只是始终在自我麻痹,这是他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每个人都有一个伟大的梦想,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成就伟大的能力。有的人不问所以的坚持下去,有的人,则变了。
李朝卿越发有了底气,“你当初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也有过赫赫战功,可是如今呢?真让人可悲。”
史钊满脸涨红,士兵们都尴尬的看着自己的长官,这对他们也一样,是一个心照不宣的既定事实,如今既然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史钊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青筋暴起,更是咬牙切齿。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史钊的声音颤抖着。
李朝卿却是一脸轻松,“别忘了,你是一个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