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闯入一片虚无。白茫茫的雾色中,连若伊一个人慢慢地走着。
难道我就这么死了?她想。
这时一道刺眼的强光从远处猛得照射过来,她赶紧闭上双眼。
“死肥猪,快起来,都什么时辰了?还给我装死呢!”
她有点恍惚,慢慢地睁开眼睛。正好瞧见一个身形枯瘦的女人端起一盆水朝她泼过来,她没来得及躲开,被浇了个透心凉。
“你谁啊!”连若伊这下彻底清醒了,她站起来对这个女人怒目而视。
“哟,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胖莺都不认识我了?”这个老女人说着便挽起袖子,准备去拿灶台旁边的一把短扫帚,“那我就告诉告诉你,我是谁.....”
连若伊看情况不妙,眼疾手快,一把抢过那把扫帚朝女人身上打去:“管你是谁!有毛病啊,大清早的泼老娘一身水。”
连若伊一边“招呼”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妖婆,一边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间用青石砖堆砌的房子,大概有一间教室那么大。灶台是土砖垒的,矮矮的,上面架着有一口泛着油光的大铁锅。灶沿儿边如果摸下去绝对是一手油腻,不过边儿上的几个瓷罐子倒是拾掇得整整齐齐的。纸糊的木窗旁边挂着特别应景的食材:黄澄澄的玉米、红红的辣椒,还有几挂蒜头。在那下边放着几筐白菜和土豆。
“这哪啊?老妖婆”连若伊把扫帚掉了个个儿,拿在手上,对着正抱头哀号的枯瘦女人说道。
女人掸掸身上的扫帚刺儿,没好气的说:“怎么着,连天天待的后厨都不认识了?”她像唯恐又遭连若伊打一般,往敞开的破木门的位置挪了挪,“今儿个是咱醉春楼选花魁的大日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时候也不早了,还不快准备起来!”
说完她就像耗子一样,一溜烟儿不见了,留下连若伊一个人拿着扫帚把子傻呆呆地站着那儿。
连若伊把扫帚扔到一边儿,也走出了这间厨房。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思绪飞速地转动。木雕朱砌、粉砖青瓦,三层高的阁楼上挂满了彩绸。几个只着薄纱的年轻女子,调笑着从她身边走过,带着一股子浓重的香粉味道。她们脑袋上顶着的金钗流苏随着主人的笑声,叮呤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