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宁静的山寨现在却十分热闹。每间房上都悬挂起大红的灯笼,纸糊的窗框上喜字儿随风抖动,剪纸画上应景的剪出鸳鸯戏水的图样,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断。
养的肥得滴油的猪仔儿被几个黑壮汉子拎起,四条腿捆在条案上,一抹脖子,猪血喷流而出,全都流进事先准备好的盐盆里。还不过是申时的光景,厨房就飘出阵阵饭菜香味。
孩童淌着鼻涕,傻呵呵的点着鞭炮或者提溜着灯笼,笑闹个不停。
连若伊嗑着瓜子倚在土墙旁的石凳瞅着喜气洋洋的众人,恍惚有种小时候在农村姥爷家过年的既视感。
昨晚那个被抢来的清秀男子,此刻正捆绑在樱花寨大厅中央的一把交椅上,头戴羽冠,一身红装,头上顶着红纱盖头,没有昨夜反抗的气力,昏沉沉地,耷拉着脑袋像是在打瞌睡。
日落月起,苏玉身着凤冠霞披,由红英扶着,迈入厅门。两旁的寨民们欢呼雀跃,吹着口哨,看二位“新人”拜过天地,敬畏鬼神。
礼成,温蓝端过一方红漆托盘,来到二人面前。托盘的红纸上,放着一杆喜秤,两杯酒。
苏玉拽过秤杆掀起了盖头,略施粉黛的俏脸满含笑意。她伸手接过两杯喜酒,将一杯那手里,另一杯托入男子的手心。男子浑身捆绑不能动弹,是由红英揪着胳膊,硬生生地把酒握在手里,对着新娘。
红英拖着男子的胳膊缠进苏玉的手腕,苏玉浅然一笑,喝了那杯酒。男子自然是不愿意的,一张清秀的嫩脸满是愁容,抵着酒杯不愿送入口中。
温蓝见状,赶忙挠了一下男子的痒穴,待男子放松了胳膊,趁机把酒送入男人因穴位不适而痒得张开大笑的嘴巴,然后用兰花指尖一提他的下巴,艰难的交杯酒就此完成。
仪式完成,男人被两个大汉架起,送入了苏玉的闺房。
红幔铺天的樱花寨大厅,所有的人都喝酒打闹着,苏玉拿着酒杯一桌一桌的敬酒打诨,红玉和温蓝则结束了逼婚的工作,端了碗筷酒杯,挤在连若伊身旁,吃起了酒菜。
“红英,那个‘压寨夫人’什么来头?”连若伊戳戳正在索溜着粉条的红英,好奇地问。
“是啊,那俊俏男儿是从哪冒出来的?”温蓝喝了口酒也加入了八卦的队列,“这难道就是你们说的苏玉的心上人不成?”
显然温蓝并没有参与抢人的活动,她同连若伊一样,只闻其事,不明其实。这一点让连若伊也挺意外的,身为寨里的左护法,这么大的事儿,她却和自己这个外人一样后知后觉。
“齐家镇新来的教书先生,上次我和老大到镇里赶集遇见的。”红玉吃着酒菜含混不清地回答,“老大自从见了他就魂不守舍的,什么都干不到心上......”
温蓝冷笑一声:“呵,就因为这么一个瘦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