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同样是吴府的一处独立的小小院落,门敞开着,王川手执着一把扫帚,正在打扫着庭院。这时候大门被人叩响。
王川将扫帚放下,暗道,是何人拜访自己?随即去打开大门。
入目的是一个女子,细腰雪肤的,一头乌发蚕鬓,一对眸子明亮含情,穿着朴素洁净,这个女子手臂中,挽着一个篮子,伫立在门口。
王川看着来人,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疼痛了。
“原来是你!忆香姑娘有事么?”王川无奈问道。
张忆香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对王川的未请她进屋的无礼之举浑然不在意,而是含笑道:“我来是替恩公送些吃得来,近日府中饭菜不甚可口,还望你多多保重。”
王川闻言,讪讪的笑了笑,道:“请进吧。我救你之事已久,你也早已回报于我,这是何必呢。姑娘如此厚爱,实令王川汗颜了。”
这其中到底有何故事,还要从头说起,此事还得追溯到小半年之前。
半年之前,正是桃花烂漫一度,勃勃生机的春日,王川逢休,他独自来到晋城,晋城之中,有个佛堂,名曰:万寿寺。
万寿寺据说是一个云游的大德高僧建立,据传,人们在此许愿,颇为灵验。因此,现在它是晋城之人朝佛许愿的圣地,香火不绝。
虽然当年的高僧已经不是所踪,但是香火传承,如今的万寿寺,庙宇辉煌,吉黄的庙墙,深灰的庙宇,气象庄重宏大,享有盛誉。
万寿寺,正殿内,许愿的人络绎不绝,老少贵贱不乏,在这里人们皆神态虔敬,举止谦和,贵贱不分,礼佛,在这大佛之下,众生得到普度一般。
由于年久,大殿跪拜之处,此刻已经深深的陷了一个凹坑。
这日,一个素衣女子,芊芊身形,神情虔敬的跪下,她双手合十,举过额头,最后虔诚伏于地上。
佛身下,一侧的重巾帷幕之后,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僧,本是泥佛一般的动也不动,突然睁开那浑浊的双目,低吟一声佛号,口中嗫嚅,旋即又恢复泥塑之态,恍若不曾动过一般。
再见那跪拜女子,身子忽然剧烈的抖动了下,抬起身子,娇容之上,露出喜极而泣的表情,旋即又拜了几拜,才施施然起身而去。
女子走后,进来一个儒衫装束的俊秀青年,此人并未如他人一样,虔敬的跪拜,而是站着,双手合十,微微朝大佛躬了躬身子,仅此而已。然后就开始仔细的观察这个辉煌的殿堂,一副与众不同的样子。
青年举止,在他人眼中,甚是无礼,但是大殿之上,却无人去责难他。
青年看了片刻,似乎觉得已经览过诸般之物,再无新奇之事,举步离去,这时候,突然从帷幕之后,传来一声木鱼击撞之声,随后,走出一位身着普通僧袍,面容苍老的和尚,这个和尚正是方才打坐的老僧,慈眉善目。此刻他走出,拦住王川,苍老的声音缓缓道:“南无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王川闻言,驻足转身,向四周望了望,见是一个老和尚,微微施了一礼,问道:“敢问,大师是在叫我吗?”
老僧左手切着念珠,右掌回敬一礼,佝偻着身子,道:“施主,可否告知贫僧名讳。”
王川闻言,不由得多看了眼前的老僧几眼,问道:“大师,为何言出于此?”
老僧低念一声佛号,说道:“贫僧见施主,如见迷雾,迥异常人,因此出言问道。”
王川略感诧异,自己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此人竟能说出此话。
王川领会,微微调息了一下,道:“大师,我姓王名川。”
老僧闻言,立刻掐指,半晌,却眉头紧皱,无奈开口道:“施主命理奇特,贫僧实在算不出。不过老僧有一言相赠。”
王川温情的笑了笑,说道“大师,有何吉言,晚生定当谨记。”
老僧慈眉善目的样子,也笑了笑,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王川闻言,凝神记下,心中确实不解,不过嘴上也没说什么,回礼谢道“大师吉言,晚生记下了,天时不早,晚生就此告辞,大师请留步吧。”语毕,拂袖而去。
老僧待他走后,忽然双手合十,微言语曰:“花花世界,一叶菩提,三千恒河之沙既有三千般若之世,一切众生,自由众生之情,施主,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