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言:“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这常四不知是龙是蛇,还是无用的低贱种?
这时候,从山路上下来一个年轻剑客,冷面寒霜,风流倜傥,云烟长发,身着青色长衫,腰间悬着一把宝剑,这人朝守卫打了个招呼。然后摆了个傲慢姿态向董老道:“我们大王有请几位上山一叙,请!”他说着,眼角瞥向一边地上落魄的常四,眼中发出一丝冷光。
董老和何钱本是客套,突然周身一阵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恐惧的畏首畏脚。
这侠士款步踱到那常四跟前,董老二人在后不安的跟着,侠士冷眼看了看道:“此系何人,怎的一幅惨像?”
董老见这冷少侠并未发难,眉开眼笑道“这是小人身边的人,方才对我出言不逊,被老夫调教了一次。”
这位侠客闻言,忽然转头,瞪了董老一眼,鼻腔之类,闷哼一声,吓得董老一阵哆嗦。
侠客在常四身边蹲下,手掌按在常四的肩膀之上,也不知道作何?
常四内腑收到重击,瘫在地上,周身疼痛难当,手中却攥着银子,忽然左肩上压下,仿佛是人的手掌,传出丝丝的暖气,旋即这股暖气如温泉汩汩,流遍周身,自己似乎沐浴在温泉之中,疼痛减轻了很多。
常四知道有人再帮助自己,努力的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个救命的恩公,耳边突然传来细微的声音:“你内腹受伤,不宜多动,且先躺着,安心养伤,一会自有人助你。”
常四闻言,微微的点头,干枯的嘴唇蠕动,似乎要说:“谢”字。
这位侠士收回自己的手掌,冷冷的道:“尔等随我上山!”语毕,自顾走去。
董老与何钱在他后面的跟着,走的很急,却总是赶不上前面的白衣人,再观那白衣人,登山似乎闲庭游步,距自己原来越远,董老汉心急如火,为了不至于失去他的身影,最后只得小跑,寒冬时节,山中更寒,他们却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聚义堂中,众豪杰正在聚会,胡大海端起大牛犀杯子,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大声笑道:“我们同心寨中,论计谋,当属柳先生,论武功,鄙人自信无敌手,倘若论轻功提纵,那就非那冷玉笙草上飞了。”
底下一个豪气壮阔,满脸满脸胡子的汉子,手边座上,一把巨大的斧头,似乎重入千钧,他声若牛吼道:“老大言之有理,冷小子的轻功,俺石外天见过,不光草头树顶凌风轻度,在那泠泠水上,感情也潇洒自如,仿佛踏泊的鸳鸯般轻灵。”
这个巨汉左首边的一个人,伟岸挺拔,相貌堂堂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赞叹的神采道:“冷小生,身法轻灵,上山闲庭信步,状若观花,轻松自如,的确轻功妙不可言,内力也非比常人。”
胡大海听罢,笑着接道:“萧兄,他只顾自己游戏山岭,却快要累死了那爬山的两人。”
他话语才住!
忽然,人影一闪,一个白衣人以矗立在聚义堂中,正是前去引路的冷玉笙,他进来作揖道:“不辱使命,人已带到。”
胡大海赞赏道:“玉笙兄弟,轻功渐入佳境,妙不可言,我等拍马不及。”
冷玉笙微微笑道:“雕虫小技,哪比得上寨主的,寒刀破浪,气势如虹。”
胡大海大笑,放下酒杯,道:“玉笙兄弟安坐,我等会会来人,有何胆量,竟能独上吾山。”
聚义堂外,董老,何钱,气喘如牛,互相搀扶着,在喽喽的带领下来到堂中,见这里,群匪聚首,个个不同寻常,有几个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哆嗦,何钱不敢言语,董老到底是过来的老者,有些颤巍巍的向列位豪杰稽首,随后认定胡大海,强制镇定道:“小民,董佬儿拜见大王。”
胡大海听罢,忽然扬声大笑,众豪杰俱是大笑。
董老儿与何钱,在笑声中,哆嗦着身子,不敢回话!
底下有个褶衣之人,唏嘘的胡渣子,落魄的发髻,怀抱着一把剑鞘斑驳的长剑,半躺在椅子上,假寐。他旁边的有个娇娘子,柔情如水的看了一眼这个男子,忽然掩嘴银银笑道:“真是好笑,感情我们这里是紫禁城了,大海是皇帝,我们就是那文武百官了。”
芝冰女本是愠怒的,听了娇娘子的话,也调笑道:“楚琴姐姐,说的是呢,只是我们两个女流不知当的何职?”
娇娘子就要说话,抱剑男子此刻忽然换了个睡姿,背对着她沉沉睡去,也不知道他这么这么困,仿佛这世上,除了睡觉,再也没有能勾起他兴趣的事情了。
娇娘子红唇欲言又止,朝那边的芝冰偷偷笑了笑。
那边的董老,窘的额头全是汗,堂中不是霜剑,就是寒刀,此外还有令人胆寒的斧头,他何钱弱弱的不敢出声,跟在董老后面,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