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哥哥对我很好。”项兰急忙摆手,犹豫再三才接着开口,“我就是觉得哥哥自从醒来之后,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韩高淑好奇地看着项兰。
项北跌落昏迷的事情昨天姚远回来就跟她说了,她还担心过一阵。可今早在门口见到项北,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她也就没再多问。
“我也说不出,就是觉得哥哥的性格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更……”项兰一时间想不出用什么词形容,急得直跺脚。
“不急,不急,慢慢想。”韩高淑轻轻用手抚摸项兰的头发,细声安抚。
“变得更温柔了。”项兰想了半天,最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更温柔?”韩高淑不解。
项兰点点头,“以前哥哥虽然也对我很好,可是大多数时间都在忙着打猎,一走就是好几天,好不容易回来了,也是倒头就睡,见到我了也就问问最近吃的怎么样,睡的好不好,一个人在家怕不怕之类的。”
“可哥哥醒过来之后,不但话比从前多了,还跟我开起了玩笑,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哥哥笑了。”项兰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也是苦了你们了。”韩高淑听完眼睛也湿润了。
自从项北义父韩高义重伤昏迷,项北兄妹二人的生活就一天不如一天,她本想将两人接到自己这里,可项北脾气犟,总觉得来了这边就是投奔了姚家,对不起义父的养育之恩。
项兰舍不得哥哥,两人全靠项北出城打猎为生,可那是项北才12岁,自己也是个孩子,哪里能打到什么猎物。
她虽然心急,也只能通过姚远暗地里帮帮忙。好在项北争气,只用了一两年就成了整个韩家最好的猎手,家里这才逐渐宽裕起来。
“你哥哥这次也算大难不死。人经历过死亡,性格总会发生一点改变,这是难免的。”韩高淑蹲下身子,平视项兰,“你是喜欢之前那个冷酷的哥哥,还是喜欢现在这个温柔的哥哥?”
“我……我喜欢现在这样的哥哥多一点。”项兰想了半天,小声说道。
“那更好了。”韩高淑笑着捏了捏项兰的脸蛋,“不管他有没有改变,至少有一点,他始终把你放在第一位,这点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不是吗?”
“嗯。”项兰点点头,随后笑道,“之前给哥哥治病花了不少钱,我这些日子都在汪婆婆那帮忙赚钱,今早哥哥为了不让我担心,把他的老婆本都拿出来给我了,有足足一百两银子呢。”
韩高淑听完一愣,项兰不太清楚打猎的收入,她可是一清二楚,项北要在这几年里攒下一百两银子,那得多拼命啊?
“这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苦?”
韩高淑眼神复杂地看着场中奔跑的项北,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此时项北并不知道妹妹已经注意到自己的异常,毕竟现在正处于两个记忆的融合期,彼此相互影响,对于熟悉他的人很容易就能发现他行动中不寻常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主导思维的并不是妹妹以为的那个“项北”,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是项北尽量控制的结果了。
“娘,救……呜……就命啊!”远处姚远终于被项北追上,急忙向母亲求救,话刚出口又被项北捂住了。
“你那二百多斤肉白长了?小北可比你矮一个头呢。”
“就是,比阿福还能吃,又没阿福长得可爱,姑姑,以后把远哥的伙食费给阿福吧。”项兰随声附和道。
“是个好主意。”韩高淑笑着赞同了项兰的建议,转身对儿子喊道:“正好让你减减肥。”。
“你们都欺负我,我不玩了。”姚远一气之下干脆坐在地上,任凭项北怎么拉他就是不起来,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
韩府。
经过一夜的救治,金文兴终于抢救回来,负责照顾的仆人将消息告诉韩明康之后,不但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奖赏,反而被臭骂了一顿。
原本睡了一觉,韩明康的火气消了不少,经过仆人一提醒,他又想起昨天的惨状,心中抑郁之火更盛,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只能在屋里来回溜达。
可人就是这样,心烦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像在正在燃烧的火堆上又浇了一瓢热油,那心火只能是越烧越旺,除非把烦心的事情解决了,不然这把火是不会熄灭的。
“不行,我忍不了了。”韩明康吼道,一把将桌子掀翻,“项北那小子一定在家里笑话我,为何父亲明天才能回来,我今天就要让他好看。”
“公子,小人有一记,不必等老爷回来,就可替公子出这一口恶气。”
说话的是韩明康身旁的小童,名叫黄鹏。原是天南城内一地痞无赖,一次在赌坊里提醒了韩明康一句,从此便成了他身边的头号狗腿。
别看这个人吃的是五谷杂粮,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臭不可闻,肚子里全是坏水。
“有屁就放。”
“公子,这件事还需要夫人出马,之后您只需要这样……,然后再这样……就可以了。”
“好好好。”韩明康听完十分兴奋,“项北,这次我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