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说的是气话。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大人偏心对待的那个小孩。
明明极其渴望被宠爱被偏袒,可是嘴上却强行逞强,恨不能与对方划清界限。
她的话一下扎进司徒墨的心里,让司徒墨的去意一时间更加强烈:
“好,再给我两天时间。”
司徒墨沉静的心仿佛在滴血。
搬出去这件事,他原本打算和秦兰舟好好谈的,他期待的是好聚好散的结局,可没想到,事情却演变成这个地步。
于是,司徒墨没有再多说,便径直走出了工作室。
司徒墨这一出去,陶媛一时觉得自己难辞其咎,于是立马跟了出去。
秦兰舟的手颓然一松,那根铁棍就这样落在地上,她环顾着这整个工作室里她和司徒墨这三年以来的种种美好回忆,眼泪止不住地簌簌而落……
一种致命的孤单突然侵袭了她,她支撑不住地蹲下身去环抱住自己,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
宋锦瑜,就是在这个时候登门的。
他原本是把包忘在了墨兰工坊,想折回来拿,结果刚走到院子里,便听见了秦兰舟和司徒墨的争吵声。
当看到司徒墨和陶媛从侧门一前一后离开之时,宋锦瑜望着屋里哭成泪人的秦兰舟,一时心疼不已。
他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轻轻拍了拍秦兰舟的肩膀以示安慰。
宋锦瑜的这一次出现万分及时,让正处于绝望和孤独中的秦兰舟,像是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转身扑进宋锦瑜的怀里,瞬间哭得更加伤心起来。
宋锦瑜没想到秦兰舟的情绪来得如此猛烈,他先是震惊了一下,继而连忙扶着她站起身来。
秦兰舟就这样扑在他的怀里,环抱着他的腰,把鼻涕和眼泪都蹭到他昂贵的衬衫上,一时间哭得天翻地覆,不成样子。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宋锦瑜猝不及防。
他的双手就这样以僵持的姿态护在秦兰舟的周围,一时间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最后他只好像一颗能够遮风挡雨的树一般静静伫立在原地,直到秦兰舟终于发泄了所有情绪,自动松开手离开他的怀抱,他才忍不住轻轻地呼了口气,随后安慰她道:
“好了,别难过,有我在呢。”
秦兰舟哭完之后,默默接过宋锦瑜递过来的纸巾。
她的眼睛已经红肿,意识到自己在宋锦瑜面前失态,她于是背过身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稳住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回来了?”
稳住情绪后,秦兰舟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
“我把包忘在你工作室里了,没想到你和师傅……”
宋锦瑜把话说到一半,因为顾忌秦兰舟的感受,所以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
“刚刚听到的事情都和你无关,这是我和师傅之间的事情。”
秦兰舟见他都已经听到,一时更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于是她语气有些生硬。
“的确是和我无关,可是我认为,师傅并非是冲动的人,他和什么人接触,做什么事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你要想开一些。”
宋锦瑜见她好像是吃了火药一般,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道。
“不用你管,你赶紧陪亚当去景点吧!”
秦兰舟内心郁闷得要命,此时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亚当还站在北浔古街的出口处等他,他尽管担心秦兰舟的心情,但也不忍心让亚当等太久。
“好,那你如果需要人陪,随时打我电话。”
宋锦瑜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秦兰舟之后,还是转身走出了墨兰工坊。
一时间,偌大的工坊,就剩下秦兰舟一个人。
她环顾了一圈司徒墨工作室里的一切,刚刚吵架时司徒墨所说的每一句话,又一次在她的脑海里回荡……她默默坐在司徒墨坐过的高脚凳上,情绪陷入从未有过的恍惚之中。
她就这样静静在工作室里坐了很久。
眼看着外面的光线一点点变暗,北风如同猛兽一般呼呼地灌进来,时光如梭一般飞快,她这才忽然发觉,时间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寒冬……
司徒墨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
小胜和小沫已经锁了店门,和秦兰舟打了一声招呼后,便双双离开。
秦兰舟就这样木木地坐在工作室里,当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传来之时,她以为是司徒墨,于是下意识奔跑过去开了门。
结果,一打开门,她才发现,原来是陶媛站在门口。
“你又来做什么?”
北风依旧呼啸着,夜色一片漆黑。
秦兰舟一看到是陶媛,瞳孔不由得剧烈一缩,话锋顿时凛冽起来。
陶媛手里提着几盒外卖和一瓶红酒,她穿着单薄的风衣,冻得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