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他买过糖葫芦,让他骑过大马,在他年少受伤之时陪了他一整夜,他也给他教武,只是他不愿学,他也就作罢,天冷穿衣,饿时吃饭,都是他。
他在时只觉得习惯,他不在了,才觉得如此冷清,齐梓以前就觉得哪怕是他爹死了,他也不觉得伤心,但四叔死了,他绝对会崩溃。
现在四叔真的死了,齐梓却并没崩溃,他还有仇要报,那个娘们说不插手自己和她徒弟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他齐梓都要试一下,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多好,死了还能见四叔,活着,在这常年空荡的将军府,不过也是一种折磨罢了。
“离兮,赶明天之前,给我召集三百人马,我要把那狗东西的脑袋拧下来祭奠四叔。”
“公子不等将军了吗?”
“不等,你只管去办就是,出了事,有我担着,放心吧。”
“是。”
……
语凉城城外,齐猛一身重甲骑在马,战马发出唏律律的声音,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主人的重量。
这位四品武将此时正一脸阴沉,儿子被人打了倒没事,可黑老四怎么就死了呢,这些年他齐猛为啥能晋升的这么快,又为何能在鸡鸣城内做到一手遮天,全都是因为有此人而已。
所以他齐猛哪怕知道这个人和自己死去多年的妻子关系微妙,也从不去说破,事实也不能说破,他当年为何要娶那女子啊,就是想给自己找个靠山,只要儿子是自己的就行,其他的管那么多干嘛,人总是要糊涂一些的。
但就在今天,他死了,死在一位不知名的女子手里,只是齐猛不敢报复,能杀的了八品,那自然也能杀的了他,他就是害怕自己儿子冲动而已,只可惜他只收到秘闻说黑老四死了,却并不知道其他的,所以他打算回去看一眼。
齐猛拉了拉马缰绳,战马嘶鸣,只是马并没能走掉,因为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来人并没废话,对着他咧嘴一笑,而后单手按住马头,只一下,便把马压的两蹄折断,战马失去平衡轰然倒地,齐猛则被掀飞出去。
躺在地的齐猛迅速爬起,没敢握刀,男人沉声道:“阁下这是何意?”
来人穿了一身大红袍子,声音尖细,身带了一股浓浓的深宫气味儿。
“呦,这不是咱家皇的爹吗?这咋回事,咋跪下来了,奴才惶恐啊。”
齐猛脸蛋瞬间惨白下来,声音尖细,而且自称奴才,只有一种人是这样的,大内太监。
“大人,齐猛冤枉啊大人。”
“你冤枉个屁,这事都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去了,还冤枉,不怕告诉你,知道你家崽子惹得是谁吗,那是当今太子,你说说你,你贪污也就罢了,还敢让自家儿子自称太子,你这不是等死呢嘛?”红袍太监声音阴恻恻的,鬼似的。
齐猛此时早已把头死死扣在了地,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儿子有一天还能和太子起冲突,这他娘的谁敢信呐?
红袍太监不再多言,五指如钩,掌心凌空一吸,齐猛的脑袋瞬间便被他捏在了手里,脑袋的眼睛还带着惊恐与悔恨,整得老大,看着便渗人。
红袍太监却不在意,替齐猛把眼睛闭,随手丢到一边。
“殿下啊殿下,您这让老奴我如何去说,好端端的太子你不做,非要跑到江湖里来干嘛,唉,陛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真就这么放任您去那南梁赤霞城了,这老奴可是闻所为闻呐,也罢,老奴便再跟您一路吧。”
风声吹过,原地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