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谢危便不见了影踪。
枕边空荡荡。
姜雪宁睁开眼坐起身时,倒是发现昨夜打湿的头发已经被人仔细擦干。跟卫梁在城外谈了几个时辰,到城门遇到张遮回来还伺候了个祖宗她心绪烦乱压抑都忘记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这里本是谢危的房间。
只不过料想他有交代,棠儿莲儿两个丫鬟早等在门外伺候甚至还有个剑书在。
早晨用过粥饭后周岐黄便来把脉。
她奇怪“这是干什么?”
剑书躬身说“先生走时交代您昨日吹了风回来的怕您沾上风寒让请周大夫来看上一看。”
姜雪宁便想起来“你们先生人呢?”
剑书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小声道“凌晨前线有急报,先生天还没亮就去了军中。”
天没亮就走了?
可真是“干净利落”!
姜雪宁有片刻的愕然。两世为人,她竟头回生出一种被人白嫖的感觉有点是气不打一处来险些没翻个白眼。心里原本想的是等今早冷静一些,考虑得也周全一些再同谢危谈将来包括成婚在内的一应事宜,该比较妥当。
谁能想这人一大早跑了?
她琢磨半天,还真没算出究竟是自己吃亏些,还是谢危吃亏些。
总归一笔糊涂账不明白。
姜雪宁气笑了抬起纤细的手指压了压太阳穴目光流转间,不经意发现剑书这低眉垂眼的架势倒像是知道点什么似的,心思于是微微一动。
昨晚谢危整个人都怪怪的。
当时她是脑袋空空,无暇多想,此刻一回想便发现了端倪。
她忽然问“他知道我昨晚去见过了张大人?”
剑书万万没想到姜雪宁竟然直接问出这话来,差点吓出了一脖子冷汗,张了张嘴,一下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姜雪宁却已经不用他回答了。
光看剑书这目光闪烁不大敢出声的架势,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说他谢居安是口醋缸,那都是抬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