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应该是当地的原住民,其中一个大概四十多的中年男子,体型肥胖,身穿浅绯色绸缎长袍,作乡绅打扮。另外两个年轻人,身穿淡青色布衣长袍,各自手里都拿着一把折扇,作书生打扮。
他们在当地应该颇有身份地位,客栈掌柜显然对几人很是熟悉,殷勤的逐一打着招呼:“张老爷最近可好,刘公子从府城回来了,孙秀才可有些日子您几位”
“胡掌柜客气了,一切还是照旧,上最好的九曲陈酿。”被称作张老爷的肥胖男子,不咸不淡的说道,神态略显倨傲。
说话之间还随意瞅了几眼郝风,露出诧异的神色。看向一众行脚商贩时,更是面带不屑,带着一丝居高临下。
两个做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虽然始终没有说话,但手摇折扇,神态适意,优越感十足。但也不经意的瞅上郝风几眼,明显有些好奇。
郝风仿若未觉,只是自顾自的吃菜遐想,神情淡然自若。
看郝风这般作态,两个年轻的书生倒没什么,但那个所谓的张老爷,脸色却是一沉,显然很不高兴。
“哈哈哈,好,好,您几位稍待,马上就好。”
“小六子,快去准备吧。”胡掌柜心中一动,随即就满脸堆笑的答应着,又催促了一句站在旁边的小六子。说完以后,并没有直接去柜台,而是转身来到郝风桌前。
“呵呵,公子爷,几样乡野小菜,您吃的还满意不?穷乡僻壤的也着实没有什么好东西,实在是委屈公子爷您了。”看到郝风已经吃喝的差不多了,胡掌柜点头哈腰,态度比先前更为谦恭,满脸堆笑的说道。
这种态度,看的旁边三人不禁有些愕然,心中暗暗称奇。要知道胡掌柜虽然只是一介商贾,但在临海镇也算有头有脸,不知为何对一个装束怪异,明显是外来的年轻人如此谦恭。
郝风也有些意外,虽然他的一番说辞和举止,让一众人误会了他的身份,更是豪绰的用二十两银子,作为住店饭资。但那也仅仅是一个交易罢了,掌柜的完全不必如此。
不过,他眼珠一转,马上就恍然大悟,“这个胡掌柜不简单啊!虽然看起来略带圆滑,但绝对是一个八面玲珑,一等一的人才。”
最后来这几位客人,虽然在这临海镇根深蒂固,颇具声望。但对于一些豪门巨富的世家子弟来说,可能连根鸡毛都算不上。
他明显是怕这几位所谓的乡绅士子,万一不知深浅的冒犯了自己,而惹出什么弥天祸端,但又不好明言。故此用极端放低自己身段的方式来传递一种信息,让几人明白郝风是大有来头,万万不可轻视,造成什么冲突。
果然,这几人看到胡掌柜的作派以后,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无疑都神色一滞,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随意打量郝风。
想明白这一点,郝风有些无语:“别说几人只是随意看自己几眼,就算一会有什么不当之处,难不成自己还会杀人放火不成?”
不过,心中虽然有些好笑,但无疑对这个胡掌柜高看了一眼,“此人可堪大用!”
“呵呵,胡掌柜不必如此,出门在外,有一餐果腹,就已知足,何来好坏之分。”心中有了计较,郝风语气颇为客套。
胡掌柜看到郝风如此随意,并不像自己早年间遇到的一些世家子弟那样颐指气使,不禁放下心来,喜笑颜开:“呵呵,公子爷说笑了,您满意就好。”
“连日赶路,倒也有些困乏,让小六子送我去房间,掌柜的忙你的吧!”一番寒暄之后,郝风也不再客套,直接起身说道。
刚才听那些行脚商客谈话,知道他们也要在此地逗留几天,倒也不忙着和他们接触。他大伤初愈,又连番赶路,也确实有些累了。决定先休息一晚,再做谋划。
胡掌柜自然连连应是。
这时小六子已将那三人的饭菜布好,端着空托盘正往回走,不时还回头偷偷冲郝风这里看上几眼。听到郝风说自己,不待胡掌柜发话,三两个箭步窜到柜台前,将手中空托盘放下,一路小跑的到了郝风近前。
“公子,您这边请。”小六子声音清朗,显得很是兴奋,但却束肩弯腰,做出延客的手势,态度无可挑剔。
“呵呵,小哥不必客气。”
郝风对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伙子的确颇有好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六子赶紧转身,准备朝楼梯口走去。
但郝风却没有立刻动身,而是环顾大厅一圈,在众人都有些诧异的时候,突然对着一众商贩开口道:“今日初到贵宝地,心情甚为开朗。胡掌柜,你再备下一些上好酒菜,请这些兄弟共饮!”
“几位贤仲达的些许酒资,也记在在下账上。在下聊表些许心意,请诸位万不可推辞!”他略一侧身,又对着另外三人说道。
说完也不管众人反应,又是一块二十两左右的银锭,准确的落入胡掌柜手中。一众行脚商客自然是受宠若惊,齐莎莎的起身弓腰回礼:“谢公子爷,公子爷,您客气!”
“公子爷,您放心,我等自会小心行事,绝不会搅扰到公子爷休息。”
其中一个二十七八的汉子,彪悍健硕,是这些行脚商贩的为首之人。看其手脚,应该粗通一些外家武技,心思也比较灵活,此刻更是大声的说道。
其余三人,总算知道胡掌柜刚才为何那般做派。出手如此豪绰之人,那是他们这些乡下土财主可以轻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