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烛循着声望去,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也像是大海中最沉默的礁石,无声的屹立。
“我叫沄。”沄冷着声说道,不复之前的温和态度。
李九紧紧的盯着水烛的面具,确认之后眉头舒展开来,转头看向了沄,又皱起了深深的眉头。
“沄,你...”李九深吸一口气,将原本虚与委蛇的念头压在心底。
“人与妖绝不两立。”李九举起了手中拐杖指着沄,脸上尽是决然之色。
“哈。”沄讥讽的笑了出来。
“老骨头到了你这把年纪还没死,可真是寿命悠长啊,只不知道您哪天归西去了,我还要找找你的坟头,给你撒上这南焦的水,看是甜,是盐,是苦?!”说道最后,沄说话一个字比一个字重。
“随你怎么说好了,我必须把洛神带走。”李九看着水烛,眼中尽是希翼。
“好啊,我也不要您老跪下了,只要你给我个交代,十年前的交代!”沄昂着头,珊瑚的角向天刺立。
“你真要这样?”李九痛苦且充满了挣扎。
“那又何如?”沄不屑一顾,眼睛如大海一样看不到内心深处的尽头。
“十年前?那都是你...”
话没说完,便被沄沙哑而尖锐的声音打断。
“那都是你们的错!!!”
周围的海洋也如同受到了刺激一样,忽的奔腾了起来。
水烛站在中间,看着已然沉默的二人,内心很是平静。
虽然他们因自己而发生争执?但,这一切和水烛有多大的关系?
水烛只是个过客,不会停留的过客。
每一次,无论什么游戏,无论剧情多出彩,无论那是笑的是如此如此的开心。
皆归于终寂。
水烛对人生也有了那么一点感悟。
当别人的过客就好,自己也就可以在自己的舞台上忘我的演出。
一个孤独舞者。
他们争执与水烛无关,水烛撑开了伞,唯这影子与我相伴。
当水烛向着城下迈去步伐的时候,二人皆注意了过来。
李九松了一口气。
而沄则带着一抹诡笑。
“水烛,再看我一眼。”
水烛如愿,转身。
“你知道我为什么戴面具吗?想必是和你一样的理由吧,不用说,我感觉的到。”
沄的手忽然放在了胸口,神色恍惚而真诚。
水烛听到她聊这个,也不由思考起来。
至2119年,在大夏,已基本实现男女平等。
虽说人人平等确实困难,如大人看待小孩,呵呵。
诸如此类,但时代确实越往下递进,越美好。
在基本实现男女平等后,新的恋爱观便出现,越来越自由。
却又一少部分人是极少的异数,是冥顽不化的老顽固。
而水烛便是这极少极少冥顽不化的小顽固。
信奉的是。
唯愿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原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水烛终生的恋爱只有一次,也即是唯一的第一次。
如果没有,则孤独终老。
能让水烛主动卸下面具的人,便是水烛一生所爱之人。
不过,水烛大概率觉得自己会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