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村的建设如火如荼,润州石炭矿场也没闲着,徐州来了七十名矿工,本地先期招募了四十多名帮工,分为两队,向汉前带着三十名矿工开始采煤,剩下的八十多人由陈四带着伐木造屋,修筑住房、食堂和学堂。
徐州带队的老汉姓焦,焦老汉可是把全家都带了过来,结果来了一看是一片荒山野岭,心凉了一大截。这群矿工和家眷无奈之下只得按照陈四的安排,让老弱妇孺住在矿场周围的几个村子里面,房租由矿场付给。
焦老汉来到之后,陈四看到焦老汉年纪太大,没让他上山,安排他和浑家、媳妇、孙子们住在山下。
他的浑家焦老太不由埋怨起来,焦老汉委屈道:“当初那林官人可没说是个新矿,如何能怪某。”
焦老太气道:“你这老不死的,不知道先来看看,如今大郎二郎都带着媳妇来了,家里的家当能带的都带了,田地也佃出去了,如何是好。”
焦老汉自知理亏,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一声不吭,任由浑家责骂。
大孙子从外面进来,看到自家祖母在发脾气,赶紧跑上前去问道:“祖母,你为何骂祖父啊。”
“你这祖父有何用,一辈子没让咱家过上好日子,临到老了,还带着全家离乡背井,来荒山野岭吃苦受累。”焦老太声泪俱下。
焦老汉的大孙子已有七岁多,稍稍懂些事情,他望着祖母说道:“祖母,不要埋怨祖父了,爹爹他们在山脚下建房子,建好了不就可以住新房子了。”
老太婆一听叫得更凶了:“什么新房子,当初来的时候说了包吃住,可来了以后房子还得自己伐木自建,天底下哪有这般骗人的,算什么包吃住?”
大媳妇走进来,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小脸蛋,温言安慰着自己的婆婆道:“娘,来都来了,何苦埋怨爹爹,大郎二郎上山修筑房子,又不是白干。”
老太婆一听,忙问道:“不是白干,只管饭不是白干是什么?”
大媳妇解释道:“方才大郎随着管事下山采买,奴家去集市买盐,正好瞧见,大郎言称这修筑房子每日里的工钱照样有,娘你是听谁说的只管饭。”
老太婆傻眼了,说道:“还不是跟我等一起来的张老太太说的,莫非她骗老身不成。”
焦老汉道:“陈掌柜可是说了,日后矿场里也让某来做个管事,张老汉定是瞅着眼红故意煽风点火,你这老太婆一听就信,某在山下闲居的老汉都有三十文一天,山上的大郎二郎如何会只管饭不给钱。”
老太婆连忙道:“胡说八道,你天天只需东家西家串串门,东家能给三十文一天。”
焦老汉无奈道:“这都是陈掌柜说的,只要某天天看着家眷们,有事便报知与他,每日三十文,一分不少。”
老太婆一屁股坐了下来说道:“这么说来东家还是心善,并没有不管咱们。”
大媳妇笑道:“娘,既来之则安之,再埋怨咱也回不去了。”
张老太也在家里冲着张老汉发火:“你看看你这没用的,一家人都住在两三间破屋里,我看大家还是回去吧,哪有房子没建好就让帮工来做活的。”
张老汉气急道:“当初也是你拾掇要来的,如何回去,家里上上下下十几口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车马费要花去多少?”
张老太阴阴的笑道:“我昨日里跟焦家的说,矿场的东家不地道,让我等远道而来,只管饭不给钱,拾掇她去闹闹,让东家给些遣散银钱。”
张老汉怒道:“老婆子,你如何能胡说八道,若是东家知道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张老太声音更高,喝到:“谁让你没本事的,那焦老汉每日里串串门都给三十文,你在老家还能种种地,到了此处你每日只能吃闲饭,老婆子的命好苦啊。”
话音未落,只听得外面一声怒喝:“张家老太,你如何拾掇我去闹事,是不是眼红我家老汉每日有三十文工钱,你可别忘记了,是我家老汉带你张家来的。”
张老太太跑出门外,一看是焦家老太,当即撒泼耍赖道:“焦老太婆,若不是你家那老汉带我等前来,我等又怎会寄人篱下,现在我家老汉无一文进账,你还得倒赔咱家。”
两个老太婆揪着头发吵成一团,互不相让,看热闹的围了一大圈,双方的老汉、媳妇们好说歹说才劝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