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平抱拳道:“好说、好说。”
当下五人会账后告辞而去,前往其他酒楼,正午后跑了四家酒楼,将带来的煤炉和煤球都送了出去。
苏州酒楼中吴梦印象最深的便是跨街楼,横跨在市河的街道两侧,去的时候正是夜市,那里面人声鼎沸,食客如云,绝对是苏州城里最大的酒楼。
吴梦心道自己要办的酒楼不一定比这大,但是分店一定逐步开多一些,贴近平民化消费。
当日黄昏时分吴梦三人被张财神留着住下了,林贵平在河堤边与三人暂且告别,约定明日见过知州后再接三人一起回去。
却说张财神招待吴梦吃过晚饭,安排三人住进了苏州城里黄鹤楼客栈最好的上房,这可是与姑苏客栈、望月楼齐名的客栈。
里面的装饰颇为雅致,官帽椅、案几、山水画样样不缺,一张宽大的床榻,床上都是丝绵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价格也甚高,住一日居然要一百五十文。
张财神财大气粗才要了间套房,换做吴梦这穷酸会账,他是断断不会去住这样的顶级上房,当然那到处是臭虫跳蚤的大通铺他也不会去,住这里的普通上房也才五六十文一间。
在客房里吴梦又看到了一样挺有意思的东西,便是墙上住客们题的诗词,只见上一句是“寒雨连江夜别吴,平明送客穹山孤。”,这是王昌龄所作诗句《芙蓉楼送辛渐》的前两句。
接下来的一句却是不同的笔迹写到:“孤潭吴水深千尺,不及太白送我情”,以篡改的李白诗句接上了王昌龄的,定是前面的未写完,后面的住客一时兴起接了下来。
随后又有一人接续“情来对镜懒梳头,暮雨萧萧庭树秋“,这是唐代李治的诗句,生生把一片友情给接成了断袖之癖的好基情,看着令人喷饭。
墙上笔迹显然都不是同一人所写,应是上面有人题诗,下面有人跟句,活像大宋版的BBS论坛。
吴梦一时兴致大发,拿出鹅毛笔题到“秋风潇潇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把浓浓的基情又改成了壮烈的家国情怀。
他盯着接龙的诗句瞅了瞅:
寒雨连江夜别吴,平明送客穹山孤。
孤潭吴水深千尺,不及太白送我情。
情来对镜懒梳头,暮雨萧萧庭树秋。
秋风潇潇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吴梦摇头晃脑了许久,自娱自乐了半天,方才叫来李五侍候他洗漱休息。
翌日一早,林贵平带着丁进宝和几个炉子、煤球又上了苏州城,靠着内河码头停船后吩咐家仆看好船上的货物,便带着丁进宝上岸往知州衙门而去。
两人挤过喧闹的码头,沿着一条小巷前行数百丈,再转出小巷走入南北向的大街(“大”是街名),向着苏州子城走去。
苏州州治位置在城中心略偏东南的子城内,此处原是吴国首都阖闾的宫城,仍以南为正门,门取倒凹字形宫阙式,上有城楼,门南直对大街。
苏州知州孙冕是个干吏,曾任海州知州,荆湖南路转运使,对盐政、水利、民生尤为里手,更兼断讼如神。
如今他是以大中大夫、尚书礼部侍郎衔出知苏州,孙知州年事已高,爱惜一生清名,只待苏州大治便想告老还乡。(孙冕在苏州政绩卓著,被后人誉为“五大夫”之一)。
林、丁二人走近州衙门口,两个身穿青布皂衣,头戴四角帽,腰跨横刀的弓手站的端端正正。
林贵平走上前去,对着衙役问道:“孙知州可在衙内。”
左面微胖的弓手仔细的打量着两人,看到两人穿着锦袍,人也长得周正,倒也没有恶言,温声问道:”孙知州正在知事厅,请问两位先生来自哪里?尊姓大名,小人好禀报于孙知州。”
林贵平也不多言,从襟内掏出一个铜牌递给衙役:”请将此物交于孙知州,他便自知。”
衙役接过铜牌后转身快步入内,不多时便出门而来,向着两人抱拳行礼:”两位请随某来,孙知州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