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明也哈哈大笑,亲切地拍拍熊岳的肩膀,说:“熊公子,不要生气嘛,我就是试探一下你,那些人没有我发话是不敢开枪的,再说你是我的客人,他们又能对你怎么样?”
崔景明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对熊岳的做法有什么不合适,相反,却显得十分得意,继续说:“我这个人呢,年纪越大,跟那些红色政权的人打交道的时间越多,我的心里越有些害怕,汪精卫怎么样?丁默村怎么样?这些国家响当当的人物是怎么死的?所以,我是不得不防啊,你那针头扎在我的牙床子上,我还真有些害怕,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你看看你的腮帮子,打上麻药,说话都不清楚了,哈哈哈哈。有意思,很有意思。”
熊岳努力让自己说话清楚一些:“崔专员,现在不是你害怕,而是我害怕了。我觉得我的手都在有些发抖,虽然那些人不会对我开枪,可这样的阵势,我可从来没见过。虽然我看见过大轰炸,可是直接有人用枪对着我的脑袋,这还是第一次,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崔景明大喇喇地说:“哎,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在这战争时期,飞机大炮,随时随地都可能倾泻下来,重庆大轰炸,南京全程不设防,什么事情我都是见过的,所以,从战火中走出来的人,我们还是要勇敢的。”
熊岳无可奈何的说:“崔专员,您可真够勇敢的。”
崔景明没有听出熊岳话中的揶揄成分,重新坐在转椅上,说:“熊公子,这回我一定好好的配合你,来吧。”
崔夫人端来一杯茶水,说:“熊公子,先喝杯水,压压惊。景明,你可真把孩子吓着了,以后可不许这样。”
崔景明觉得这次对熊岳既有考验又有几分震慑作用,就得意地说:“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事,虽然不能说我杀人如麻,但有很多人还是死在我的手下,说句不好听的话,有的时候我做梦都梦到有人拿刀刺向我的喉咙,打完了这一仗,彻底肃清了匪患,我才能够真正的踏实下来呀。”
崔夫人说:“景明,你就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了,熊公子,千万别多想,都是你崔叔叔过于小心,你也别往心里去。喝了水再来。你崔叔叔这牙呀,就交给你了。”崔夫人说着,就笑吟吟地在熊岳的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一副家里人不见外的样子。
熊岳漱了漱口,脸上浮出无耐又委屈的神色,崔景明作出大义凌然的样子,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对,我这牙就交给你了。熊公子,不就虚惊一场吗?没什么,没什么的。”
熊岳微微叹息一声,说:“崔叔叔,崔伯母,这有点免为其难啊。既然这样,那就再来一次吧。”
崔景明重新坐下,熊岳这次多加了一点麻药,在崔景明的面前晃了晃针头说:“崔叔叔,这可看好了,这还是刚才的那样的麻药,还是刚才那样的针头,我现在可开始操作了。”
崔景明说:“你放心吧,这次我保证不喊不叫,听从你的指挥。”
崔景明主动张开了嘴,露出了牙床,熊岳把针头重新放在那个要拔掉牙的牙床上,轻轻摁动大当家的,麻药顺着针尖儿的小孔,注入到了崔景明的牙床上,另一面的牙也同时注入了麻药。这是美国的药物,还真是好使,药物刚注射进去,崔景明就感觉到自己的腮帮子发硬起来,说起话来就不那么太好使,熊岳说:“崔叔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用针扎一下,你如果感觉到疼,你就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