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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破釜

听上去很逆天是没错,但这个功法还是终归无闻了,可即便如此,许多江湖侠士仍慕名寻找这个功法,可从没听说过有哪个人是找到了的。

柳求凰在前些年庄主还在庄内的时候,他自己也去西边找过,也是无果而返。而现在,洛飞羽却着着实实地将这个招式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想要问洛飞羽是从哪儿得到的这本秘籍,可现在洛飞羽并没有这个兴趣,赠予给柳求凰的,只有那藏在暗影中的以血铸就而成的盎然剑意。

但洛飞羽他修习的武学也是太多了。虽然招式诡妙,洛飞羽却也无法逐一都融会贯通。凤剑涅槃,给柳求凰带来的增益可不是一分半分。涅槃后在他身上所留下的无形焰火,即便洛飞羽化成了飞花,也难以接近他。

这种情况也就维持了一会,洛飞羽所化成的飞花竟然不要命似的冲破了涅槃无形焰,在柳求凰的身上留下淡淡的剑痕。

柳求凰捉摸不到洛飞羽的身形,只能任凭他割划着自己的身体。

但谁能忍得住一个人像一只蚊子一样,在自己身上这儿划一口?那儿割一块,身上的麻痒令他再也抑制不住了,忽然就剑焰盛涨,涅槃凤焰顿时焚过了全身。

飞花终是撑不住凤焰的炽热,赶忙化作了人形。化作人形的洛飞羽身上衣衫已无一处完好,大部分都被灼烤成灰。而衣衫上被灼烤过了的大洞中,露出了被灼伤的肌肤,鲜血淋淋,一时与衣服灰烬混合,染遍了为数不多的完整衣衫。

洛飞羽猛抹了嘴边的鲜血,心中暗叹。一时间,复杂情绪涌上了心头。

他不明白师父为何让他学这么多招式。《照影诀》、《飞花逐月》、《血化剑术》……他虽学得多,但除了《照影诀》大成之外,其余的也只是勉强入流,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又能做得出什么反抗呢?

他这手《飞花逐月》曾在小城击败过同为师门的柳藏月,他当时是有些沾沾自喜的。但现在他却又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

“等等……柳藏……月……”洛飞羽像是想到了什么,口中呢喃着。

“放弃吧,我承认你很不错。我也猜到,你要来姑苏寒陵内问些什么。若你不拘泥于过去,涉入江湖之中,必定是要在江湖上搅动起一番风云。”柳求凰收剑道。

洛飞羽听言,字正腔圆地“呸”了一声,怒骂道:“你少放屁了,我这一身武艺是师父给的,他也给了我一个家,他要我做的事,我必须要去做。”

“你师父老人家的执念本就不成立,你要何苦于将他的执念托付给自己?他所做的一切本就是有违了天道,我承认他曾也是天才,也是名震江湖的侠盗,但他现在也是罪有应得罢了。”

“……”洛飞羽很想要开口,但他现在身上的状况,只要每多说一个字,身上的灼痛就愈加剧烈。更重要的是他也听不懂柳求凰的话,什么“有违了天道”,什么“罪有因得”,他听得一头雾水。所以他索性就当柳求凰是个白痴,不再理会他的话了。

洛飞羽现在只想抓紧去寒陵问卦,但是他现在在涅槃重生后的凤啼剑面前,却是一丝胜算也没有了。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柳渔歌在钟塔旁告诉自己的一句话。

“宁在一思进,莫在一思停。”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洛飞羽心中不断问着自己。

难道是老剑仙告诉自己要有不断前行的信念,不能后退吗!?

想到这,洛飞羽眼神愈发愈坚定起来,脸色如同野兽般狰狞,扭曲了他那俊朗的面庞。

洛飞羽毅然朝着柳求凰奔去。

此前,柳求凰已劝阻了十几句了,当他看到洛飞羽已平静了,以为洛飞羽正想放弃,没想到洛飞羽却一点也没听进去,好像还想与他一决生死。

柳求凰彻底怒了:“你想死,那我成全你!”

说罢,剑上鸣起了一声嘹亮的凤啼,他刚想要催动招式,却没想到洛飞羽一个大步,来到了柳求凰的凤啼剑尖之前。

“噗!——”凤啼那火红色的剑锋穿透了洛飞羽的肩膀,染上了洛飞羽献血的剑,看上去更加红艳了几分。

任韶华、柳逐愿二人满脸骇然。

柳渔歌摇了摇头,心中念道:“少年啊,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了啊。”

“救人!”任韶华猛地一喝,刚想要跳过去,却被柳渔歌一剑打回。

“我的错,我去。”柳渔歌淡淡答道。随后纵身一跃,如踏芦苇荡着轻云朝屋檐落去。

“别想阻拦我!”洛飞羽死死盯着柳求凰,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了这五个字。

柳求凰也才二十五岁,第一次看见有着如此拼命的少年,顿时就被吓到了,愣了片刻。渐渐的,他感到自己的凤啼剑的剑气正不断流逝着。他猛然抬头,发现洛飞羽正在将他的涅槃剑气引导入自己体内!

涅槃剑气何等霸道,若是入了体内控制不当,便会当场爆焰而亡!

“混账,你是不怕死吗!?”柳求凰顿时心软了,慌张道。说着,他想要去拔剑,可他的剑被洛飞羽按得死死的,未能动弹分毫。

他看着洛飞羽,却从洛飞羽那凝满血污的眼里看到了执着。

洛飞羽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红,宛如火焰在洛飞羽体内灼烤着他,但他仍面不改色。

他想明白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次来姑苏,也是他与师父之间的诺言。

君子一诺,兑之千金,如若有违,天诛地灭。

涅槃剑意在他体内欲来欲盛,他感觉自己像是吞入了炼狱熔浆,甚至是吞入了太阳。他的脸色越来越痛苦,但他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柳求凰不想要杀洛飞羽,既拔不出剑,他就想要拼命消去自己的涅槃剑意。

但,就连火啼剑也都要藏在极地冰水之中的他,又能如何控制的了凤啼剑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洛飞羽的肌肤越来越红,灼伤程度越来越大……

忽然,一剑飞来。

剑势先是如同一只鱼浮跃于水面般欢快,后又如鱼陷泥潭般死寂。

这是捕鱼者的剑,这剑就是捕鱼的网。

而剑仙的网,亦能捕住凤凰。

灰白色的剑气迅速将涅槃剑意给压了下去,同样也将洛飞羽往后一抬,强行令他挣脱了凤啼剑。

柳渔歌落到了二人之间,也只是看了一眼柳求凰后,又看向了洛飞羽,道:“年轻人,你冷静一些,我们能放你去寒陵……”

可现在,洛飞羽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的双眼通红,在淬血剑瞳之下,仿佛要滴出血来。

洛飞羽癫狂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来阻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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