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虚无,不见天日的空间。
一位面带茫然的少年在这这无边无际的空间中走着,十年,百年,
千年,万年...
不知何启,不知何终。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过去了亘古光阴,又或许只是一刹那。
知道少年前方出现了一道赤色光芒,光芒闪烁,是这漆黑空间中唯一的色彩,
光芒之中有着一柄模糊的剑。
季江面上茫然渐渐消去,他抬起手,看着手心的掌纹,
“前世之梦啊,好几年没见到了。”
一声呢喃声在在悠远无际的空间中荡漾。
“是你把我叫来的嘛?”季江抬头看着那一抹赤色光芒。
季江抬步,向着光芒走去,
“嗡!”
一道透明剑波传荡整个空间,最后落入季江的身心。
季江的脚步一颤,停在了半空,面色一阵惊疑,
“那户村庄里都是恶贯满盈的凶徒,我没有儒教圣人教化众生的本领,也没有佛门菩萨的慈悲心。”
“他们挡了我的路,唯有一剑斩之。”
“这份罪责,我认!”
“惟愿己身一力承担!”
季江面上惊疑散去,脚步落定,向前两步。
这副样子倒是像那柄赤光中的剑在不停的质问季江的道心,
心境悬剑,是谓剑心!
“嗡!”“嗡嗡!!”
一道道透明剑波不断穿过漆黑的空间进入季江的心境,
“珑儿是龙族,我当时处境危险,她不应该待在我身边。”
“就算她不愿意,但四海河川才是她的归宿”
“......”
“老师叛出西土,由佛入道,借此契机而入十境天心,却也因此道心有隙。”
“秘境飞升台是老师那柄先天灵剑的出处,对老师并无杀性。”
“若能在飞升台中潜心修炼两千年,以老师的资质定能于极尽升华,再进一步,弥补道心的缺憾。”
“只是老师生性疲惫。”
“我将他封镇于飞升台,一方面是为了躲避须弥山的追杀,另一方面是为了让他圆满道心。”
“两千年过去了,算算时间老师也差不多这些时日出来。
“......”
季江的脚步走走停停,但终归走到了赤光的面前,
赤光圆润,映射着季江的面庞,
季江的眼瞳,慢慢被染上了赤色,眼内瞳孔分化双瞳之相。
季江缓缓伸出手,向着赤光握去,
“嗡!”
一道剑波再次荡漾。
季江的手停住了,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触之不及。
“师兄在边荒长城百战不殆,战无不胜,受万人敬仰,被称作镇江神。”
“可谁知道师兄到底愿不愿意镇守那条赤江?!”
“我施计让师兄众叛亲离,遁出边荒。”
“在镇子的那十年,虽然师兄一直被村民骂中看不中用,白长那么大个子,”
“但是那十年却是师兄那半辈子过的最开心的十年。”
季江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坚韧,停在半空的手再次向赤光伸去。
“我去过北海天渊,求来一张幽冥转生子母灵符。”
“子符的箓纹被我刻在你身上,这也就是我要去太士宫的原因。”
“师兄是为我而死的,他相信我的道。”
“我会找到他的,这一世我会陪伴他一辈子,让他不再重复上辈子的缺憾。”
“嗡!”
季江的手就快碰到赤光时,最后一道剑波传来。
季江怔然,
“芽儿...芽儿她...她已经死了呀!”
“在十万大山帮我挡了三千杀生大劫。”
“身死魂消......在无轮回之机。”
“她...她已经...她已经”
“她已经死了整整两千年了...”
季江轻叹,伸回即将碰到赤光的手。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嗡!”
赤光再响,却无剑波发出,
似在恳求,似在挽留。
“我会取走你的。”季江深深地看了赤光一眼,转身:“但不是现在。”
“小姐不必为我这个老头子留在这里。”
“......”
“小姐心里其实也很想去长安的吧。”
“......”
“小姐...”
“张伯,古先生说季公子并无大碍,约莫就是这个时候会醒,还得麻烦你去把楼下热着的鸡汤端上来,这边我来看着就好。”
女声清脆,如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这是佟掌柜和张伯的声音?”
季江悠悠醒转,睁开眼睛。
“季公子醒了?”张伯笑道:“公子且稍后,小的去把鸡汤端上来。”
“张伯不用。”季江环顾四周,是自己的房间,外面看着约莫是落日时分。
“我并无大碍,麻烦带我去楼下找同来的朋友”季江下床,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扶住床檐在没摔倒。
季江苦笑:“可能还得张伯扶着我去了,顺道问些我昏迷时候发生的事。”
张伯连忙上前扶住季江,迟疑了一下,看向佟玲儿。
见佟玲儿点头,方才扶着季江下楼。
“张伯,我昏迷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