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青城寺一座三层高的阁楼里,灯火通明。
这座小阁楼地处青城寺西苑,东边则是青城寺戒备森严的藏书阁,西边则挨着一片石崖,这座阁楼便建在一块石头之上,被后方林木掩映,精巧而低调。
二楼书案后,一白衣男子背靠着凭几,意态闲适地坐在一盏青铜灯下看书。
只见他白布巾束发,还留有一丝飘带,随着窗缝里的清风在他脑后荡来荡去,气韵悠然。
他身后丹樨下,跪坐着两个青衣男子。
“主子,那个贼人很厉害,不仅赵家的人没找到,咱们的人也在青城寺翻了一遍,没有找到他的踪影,属下估摸,他是被人救了。”其中一名精廋的中年男子说道,他习惯性一说话就皱着眉,仿佛整日忧愁不堪。
灯影下的白衣男子一动未动。
另外那位男子溜着一双豆子眼接话道:“这么说,他还有同党咯?”
“必然有同党!”瘦劲男子回道,
豆子眼诧异,“可是整个青城寺能解赵家迷途香之毒的只有圆融大师,而那个贼人显然起先没有料到这一点,不然就不会轻易潜入赵府,如果这么短时间内,在青城寺给他安排一个同党接应他且给他解毒,不太现实啊!”
瘦劲男子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所以问题就麻烦了,难道真的是圆融大师给解的毒?”
豆子眼眨眨眼,有些结巴地接话:“今日,跟圆融大师待一块的,只有七公子!”
瘦劲男子看了他一眼,顿时哑口无言。
这个时候,灯影下的白衣男子背影终于动了动,他放下了书卷,似乎目视前方,在沉思。
瘦劲男子眉头皱的更紧,“看来这个幕后之人目的不简单,剑指赵家和詹家,想从中作梗呢!”
能想方设法打听赵家与朝廷往来动静的只有地处益州城的君侯府詹家。
而恰恰表面上看来,是詹家七公子指使圆融大师给那贼人解毒,让那贼人脱离了赵家的追查。
整个益州城,能让贼人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的,除了詹家再无别人。
豆子眼男人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无语地说道,“这事也太巧合了吧,咱们那个泥菩萨一样的七公子会有这本事?”
瘦劲男子苦笑一声,“不是七公子有没有本事的问题,而是七公子有没有这个心情的问题。”
詹家不是一次两次想让这个风度翩翩风采斐然的七公子去朝廷任官,可是人家每次都是去京城玩了几遭就回来了,没有踏入中央官署区一步不说,还惹了不少桃花债。
现如今,听说还有一位公主要追来益州呢!
弄得现在人人都说,詹侯府后继无人,不如其他三家君侯府的子弟出色,现如今,其他三家,不少后辈子弟不是在朝中任职,就是带兵在边境立功,而詹家相对来说,比较低调。
相比之下,詹家的小姐倒是在京城惹出不少风波,骑马射箭完全不在话下。
要是七公子和七小姐能换过来就好了!
豆子眼男子苦笑不堪地挠了挠后脑勺。
“所以,赵禹只要用脑子想想就知道,咱们詹家不可能做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啊!”他还在感慨着。
瘦劲男子颔首点头,目光定定望着前面的白衣男子道:“主子,此事虽然蹊跷,却也是块试金石,且瞧瞧这个赵禹到底是向心朝廷,还是偏向咱们詹家?”
豆子眼闻言连连赞同,一脸同伴分析透彻的佩服。
这时,上头那白衣男子终于歪了歪身子,他用手撑着额头,白色飘带从发髻上滑落,在他手腕间飘荡如风。
即便只是一个背影,颇有一番清尘不染的气质。
耳后,醇和带有磁性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