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郡,襄平城。
这里虽然远离中原,繁华却不输中原一般城市,因为之前中原战乱,来到这里避难的人十分多,所以人口相当密集。
其实,辽东郡原本属青州辖地,后来又改属幽州,刘虞任幽州刺史的时候,与公孙瓒不和,辽东偏远地区,多受高句丽的袭扰,所以无暇顾及。
自从公孙度出任辽东太守后,西抗乌丸,北击高句骊高句骊是玄菟郡以北的一个小国,并非北方的大国高句丽,向东又占领朝鲜半岛,于是,辽东郡在公孙度的经营下,由本来的一郡之地,开拓出了比原来大三、四倍的版图。
后来,公孙康将朝鲜半岛,也就是后世鸭绿江口到白翎岛的沿海地区设成两个郡,命名为乐浪郡和带方郡,又将辽东、昌黎、玄菟、带方、乐浪五郡并为一州,称为平州,这时候,辽东就几乎自成一国,不再受任何势力管制。
而公孙康敢与黄胜开战,不得不说其确实有一定的经济和军事实力。
如今,公孙康领军出征,辽东诸事就交由其弟公孙恭处理,虽然,公孙康并不喜欢他这个弟弟,但公孙康的两个儿子还小,不能理事,所以,只好交给公孙恭管理。
今天,公孙恭迎来了一个使者,就是之前黄胜派来出使辽东的满宠满伯宁。
如果是以前,黄胜的使者在这里肯定倍受欢迎,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方势力已经开战,使者的身份自然有些敏感。
不过,公孙恭并没有光明正大的在府堂上接见满宠,而是让满宠到他的府邸相见。
公孙恭问满宠道:“大将军派满将军为使,不知所为何事?”
满宠道:“特来给公孙太守送丧。”
公孙恭一愣,马上怒道:“大胆满宠,竟敢出言不逊,这里可是辽东,不是青州,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让你人头落地。”
满宠不慌不忙的道:“公孙太守大祸将至,却还浑然不知,真是可悲。”
公孙恭道:“你倒说说,我何祸之有?”
满宠道:“从辽东选择与我主为敌之日,就是大祸临头之时。”
公孙恭道:“哼!别以为黄胜实力雄厚,我辽东亦是兵强马壮,更何况,黄胜四面环敌,哪里还有余力来对抗我辽东。”
满宠道:“太守未免也太高估辽东实力了,据我所知,辽东总兵力不过十万,令兄带了五万入幽州,剩下五万,还要分守各地,眼下,我主若出青州之兵过海,进攻东沓和北丰等地,再联系高句丽袭击西安平,到时,我看太守如何抵挡。”
公孙恭低头不语,他也清楚,高句丽向来与辽东水火不容,要是黄胜邀其袭击辽东,高句丽国王伯固肯定十分乐意出兵,到时,青州军与高句丽水陆并进,而辽东军的主力还在幽州,辽东的兵力恐怕难以抵挡。
满宠又道:“更何况,公孙康在幽州目前还是胜负未知,如若失利,辽东要面对的可就是三面围攻了。”
公孙恭道:“我兄长与鲜卑有十万大军,田豫怎能抵挡。”
满宠道:“鲜卑人反复无常,公孙康拉这样的盟友,如同引狼入室,若田豫略施小计,就能令其反目,到时候,公孙康岂不是作茧自缚?”
真是能者所见略同,满宠的计策竟然与田豫不谋而合。
公孙恭道:“可如今已经是刀兵相见,已不可挽回。”
满宠见他语气变软,就道:“我有一策,对公孙太守百利而无一害,不知太守肯听否?”
公孙恭道:“噢?说来听听。”
满宠看了看左右,沉默不语。
公孙恭道:“在座者都是我的亲信,不必避嫌。”
满宠这才道:“此事关系到太守的生死存亡,太守可要想好了。”
公孙恭道:“说吧!”
满宠道:“好,我主要我传话给公孙太守,说,辽东之主,只认公孙恭,不认公孙康。”
公孙恭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吃惊不小,满宠的话中之意,他自然心知肚明,那就是让他取公孙康而代之。
虽然,平时公孙恭也有过这样的心思,却没有这样的胆量,就算是公孙康现在领兵在外,但各郡县都是他的心腹,就连襄平的州府内都是公孙康的人,公孙恭根本就没有权力调动任何军队,夺位之事对他来说难如登天。
公孙恭假装听不明白,道:“满将军这是何意?”
满宠并不回答,而是反问道:“太守有何顾虑?”他知道公孙恭绝对听得明白。
公孙恭看着满宠,良久后才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满宠道:“太守一人之力自然难成,在下愿助一臂之力。”
公孙恭迫不及待地道:“如何行事?”看来,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好久了。
满宠看到公孙恭急切的样子,心中暗笑,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便道:“此事不可仓促而为,需从长计议,待我将计划周全之后,再通知太守。”
公孙恭道:“好,若事成,我绝不会亏待满将军。”
满宠道:“多谢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