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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铁皮

爱笑的女孩子运气不会太差。

秦淮河畔,柳树旁边,花前月下,夫子庙前。

八月十五中秋节,月圆夜。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拿着一本《诗经》,一截柳枝呆呆望着秦淮河畔最大的青楼飞凤阁出神。

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丝竹声声。猜拳行令、媚笑劝酒声不断的传出来。

里面的女孩子都爱笑,运气却仿佛差到了十八层地狱……

一个酒气熏天的光着膀子、胸前一丛黑毛的秃顶大汉歪歪斜斜的走来,一膀子将书生撞开:“闪开!别挡路,耽误老子去快活!”

书生柔弱,闪到一旁,让开道路。

大汉睥睨着他:“吆!细皮嫩肉的,读书人么?你这酸腐,站在这里做什么?也想进去乐呵乐呵?”

书生双目噙泪,摇摇头:“不…….我不去。”

大汉瞧着他那一身懦弱的酸样,来了精神:“咋滴?身上没银子?老子耍钱刚赢了十两银子!走走走,老子带你这个雏进去见见世面!”伸手就来扯他的衣袖。

书生急忙向后越开一步:“不!不是的。我未过门的娘子在……在里面……”

他望着建筑恢弘的凤鸣阁,又羞又急,气的浑身发抖……

醉酒大汉闻言一愣,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娘子委身在此,挣钱供你读书,可真是女中豪杰!他日你若是高中状元,必要大红花轿、大操大办方对得起人家。”

书生酸楚的摇摇头:“我赴京按考,名落孙山,无颜回来,逗留了一年多。思前想后终于回来,没想到金燕她父母过世,自己却……”

大汉一脸不耐烦,拽住他的衣袖:“走走走!俺张屠户最烦你这种磨磨唧唧的书呆子了!你若是对她有意,还不抓紧将人家赎身出来!”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走。

书生没进过这种地方,不由得面红耳赤。心中却也十分挂念金燕,也就随之他走了进去。

甫一进门,胭脂涂抹的如猪腚厚的老鸨就笑眯眯的迎了上来:“两位里面请!”

龟奴将两人引到大厅一角,端上酒菜。

老鸨一拍手,将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招呼过来:“来,伺候好两位大爷!”

书生没见过这种场面,低着头,浑身不自在。耳中只听得人声鼎沸、四下里娇笑连连。

张屠户问道:“两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一个答道:“小莺。”一个笑道:“香兰。”

张屠户将裤腰带间的银子摸出,啪的在桌子上一拍:“换一批!老鸨娘,将一个叫金燕的唤来!”

老鸨瞧着那二十两,看了眼的大大咧咧的张屠户和酸腐腾腾的书生,心里隐隐有些鄙视,却仍是笑着说:“官人呐,这里有红燕、春燕、云燕、海燕、燕喜,可就是没您说的金燕。”

张屠户不耐烦道:“那就通通叫来!让我这兄弟挑一挑!只要是燕子,都通通叫来乐呵乐呵!”

话音刚落,顿觉浑身发凉,一道寒冰似的目光射来,让人浑身不自在。

张屠户杀猪无数,觉得有异,凭着直觉望过去,但见远处一个方桌上摆着一桌子好酒好菜、摆着四副碗筷,却坐着三个人。那道冰冷的目光就是其中一个女子发出的。但见她双目斜飞,嘴唇很薄,若不是颧骨很高可以说个美人了。她身旁两人,一个满目凶光的刀疤脸的汉子和一个笑眯眯的细皮嫩肉秀才模样的人也一同望了过来。

却见老鸨捏起那十两银子,为难的道:“姑娘们都忙的很,这几个燕子都在陪客人。”

张屠户红眼一瞪:“都叫来!怕我付不起钱!这二十两是赏给这两位姑娘的!拿去吧!老子还有一百多两呢!”

老鸨大喜,忙吩咐龟奴:“速将五位燕姐姐请过来一叙!”

片刻后,只听饰物叮咚声响,浓香扑鼻,五人站到前面。

书生心中感应,急忙抬头,双眼盯在一女脸上便再也不动了。

那女子也“啊”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望着他,眼中全是屈辱痛苦和羞愧之色。

老鸨大喜:“春燕和这位相公看来是看对眼了!春燕,你就留下吧!这位大爷,您也挑一个!”

张屠户怒气勃发,一把抓住老鸨的衣领:“挑你奶奶的大腿!人家小两口见面自然肝肠寸断,快快放人家小娘子回家!”

旁边的龟奴一个箭步纵过来,猛然扳住他的一个手指向后反掰过去:“哼!喝饱了黄汤敢来这里撒野!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掌柜的是谁罩着!”

张屠户疼的“哇呀呀”乱叫,松开了抓老鸨的手,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全身顺着手指头弯的地方向后弯,叫道:“松手!松手!有话好说!”

飞凤阁里豪客见有事情发生,个个大喜,纵情欢呼,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有的叫道:“龟奴儿,打他!”有的给屠户打气:“猛张飞,起来干他!”

书生站起来,走到金燕前面,低声道:“跟我回去。”

金燕摇摇头:“回不去了。我签了卖身契,要不做满三年,要么给这里一万两银子才能赎身。”忽然又皱眉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另一个打手从旁边纵了过来,抓住书生的胳膊,低声道:“朋友!来玩行,这里欢迎!可别闹事!”

书生疼的呲牙咧嘴,大声冲金燕叫道:“什么!你不认识我!我是良无用啊!是你夫君!”

金燕皱眉道:“哪里来的疯子!阿娘,把他们都轰出去吧。”腰身一扭,向里面走去。

有好事的大喊道:“啊哈!家里相公追来了!还不快回家!”

有的大喊:“别呀,还是这里好,天天当新娘,夜夜入洞房!”

龟奴和打手了看了眼老鸨的眼色,一人拎着一个,将张屠户和良无用推到门外,掼在地下:“识相点!这里不是你们能惹事的地方!”

张屠户爬起来,酒意上涌:“刚才是老子大意!看拳!”醋砵大的拳头猛的打向龟奴。

龟奴猛的踹他一脚,干在他肚子上面:“滚吧!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出来丢人显现!”

张屠户“噗通”被踹入秦淮河,被良无用拽上来的时候清醒不少,再也不敢进去闹事了。拍着良无用的肩膀:“走!老弟!大丈夫何患无妻!跟我回家,我切上三斤猪头肉,咱哥两好好喝一杯!”

良无用心情低落,对外面热闹的赏花灯的游人视而不见,低着头任由张屠户拽着他向城外他的肉铺走去。

飞凤阁内,复归平静。各路客人又吃吃喝喝笑闹起来。

老鸨借着刚才的余威,领着两个打手来到刀疤脸一桌:“我说两位大爷,来这里哪有干吃饭不喝花酒的?麻溜的叫两个姑娘陪着,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刀疤脸横了眼老鸨:“我们自带干粮!”

老鸨瞧了眼颧骨很高女子,眉头一皱:“一个馒头两位怎么吃?至少点一位姑娘!”

刀疤脸正要发作,旁边的秀才笑道:“也好!就请刚才的春燕姑娘过来陪一杯吧。”

老鸨立马笑道:“好说,好说。陪酒三十两,过夜一百两。”

秀才摸出一锭元宝,拍在桌子上:“够了么?”

老鸨见元宝足足有一百二三十两,大喜:“够了!够了!小龟,快去请春燕过年过来伺候!另外,给这桌爷加送三坛上等的花雕!”正要伸手去拿,突然一只纹着蛇头的手伸出,将元宝抓在手心。正是那刀疤脸抢了去。

刀疤脸面无表情,将银元宝捏下一角,其余的用手一攥,攥成一个圆球装:“兄弟们来钱不容易,得省着花!这些足够一百两吧?”

老鸨和两个打手看的瞠目结舌,暗叹这客人好大的手劲。看他双手纹身纹着色彩斑斓的蛇头,脖颈处也冒出了几条蛇头图案,不敢怠慢。老鸨颤巍巍的接过银圆球:“大爷说的是!老身这就去请春燕姑娘。”

待老鸨离开,刀疤脸满脸不悦,冲那高颧骨的女人说道:“铁燕子,杨解元叫姑娘啦,你不管管他?”

铁燕子眉毛一竖:“管我鸟事!烙铁头,你喝你的酒,少挑拨离间!等会我也叫个白马王子潇洒潇洒!”

烙铁头嘿嘿笑道:“小心将人家吸成马乃伊!”

“啪!”

一声脆响。铁燕子打了烙铁头脸上一巴掌。

铁燕子没用真力气,烙铁头也没躲,任由半边脸高高的肿起。

春燕袅袅婷婷的移步走来,满脸堆笑:“来,今宵有酒今早醉,我陪三位……爷喝一杯!”正要坐到那个空位,却被铁燕子一把拉过去坐到她怀里被她摸了一下脸蛋:“姐们可真俊!难怪你纵然进了窑子那书生对你还念念不忘!”

春燕笑脸上蒙了一层怒色随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畅笑道:“以前的确青梅竹马,不过现在是两路人了,咱也不能耽误人家前程,大姐您说是不是?”

铁燕子皮笑肉不笑:“你说的很对!来,喝一杯吧!”突然端起酒杯,一手叉住她脖子让她嘴不由自主的张的大大的,一手将烈酒灌了进去。

酒入猛然窜入喉管,一点还溅进肺里,不由的咳嗽连连,双目呛的眼泪直流。

烙铁头眼露不悦:“铁燕子!你过分了!”去瞧那秀才,他仍然是泰然自若,眼如不见,耳如不闻,自顾自的夹菜吃。

铁燕子心里有气,又将春燕牢牢抱紧,一手控住她背后大穴,一手伸进她裙子里面狠命一攥,春燕顿时痛的脸如猪肝色,痛苦异常,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烙铁头正欲开口劝说铁燕子,忽然感到背后道道有如实质的寒光袭来,扭头望去,见门口站着八名捕快。个个手持长刀,面容严峻。是京师六扇门的。

热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大笑的人咧着嘴不敢动了,喝酒的喝到一半不动了,夹菜伸出去的手不敢收回了,上菜的小二也止住了脚步立在了当地,满脸堆笑的姑娘也僵直住了笑容,老鸨、龟奴、打手个个如同定格一般,个个大气不敢出一口。

时间仿佛静止了。这里的一切仿佛都被活埋了。

六扇门的捕快,别说平头百姓,纵然是京师里面的一品要员,也不敢直冒虎威。

六扇门的大人们出门办案,任何人等都得原地等待,否则格杀勿论。

八名捕快,分成四组。

两人一组,手里拿着一张画着要犯面貌的通缉令,从门口逐一巡视。

整个飞凤阁,只有八个捕快轻微的脚步声和长刀和脸颊相碰的摩擦声。

一胖一瘦两个捕快走到铁燕子一桌。

拿着通缉令仔细比对三人,都不是画中之人。

胖捕快瞧见烙铁头双手上狰狞的蛇头刺青,冷冷的道:“伸出来!”

烙铁头依言缓缓的将两个手臂伸出,放在桌子上。

瘦捕快慢慢举起长刀,刀锋从烙铁头胸膛向上滑,滑过他的咽喉、嘴唇、鼻子、眼睛、额头,突然上举!向他两个手腕猛然劈下!

烙铁头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刀锋,仿佛手腕不是自己的。

铁燕子已经暗中捏紧了一枚“燕子镖”。

杨解元握紧了袖子里的竹扇。

刀刃划着白光猛然下劈,不过,最后三寸,减速了。

烙铁头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老爷不要!!”

刀刃在他手腕切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仅此而已。

瘦捕快露出满意的笑容,和胖捕快走向下一桌。

三人瞧的明白,通缉令里面画的是个冬瓜头母狗眼秃顶长须的老者,并不认识。

八名捕快缓缓的从一楼转到二楼,又爬到三楼。

一个衣衫不整肥大的身子从三楼窗户跳向外面的青石板路。

八名捕快如同八股轻烟飞了过去,把他团团围住。

肥胖之人是个满脸红光的矮胖子,双手连连作揖:“各位大人好!我错了,不该逛这里!请借一步说话!小可家里还是有一些银子的!”

为首捕快认出了他,脸色一寒:“原来是金陵学政大人!失敬失敬!”

学政大惊,噗通跪倒:“各位大人高抬贵手!”将拇指上的玉扳指摘下,硬塞到捕快手里:“明日八位大人到舍下作客,给每位大人封一千两茶水钱!”

捕快将扳指戴到自己手上,眉头皱起:“我们有任务在身!大人请便!”

学政大人大喜,只要这些人不把他丑行抱给朝廷,能保住乌纱帽,什么都好说。

八月十五中秋夜,都在家陪老婆。今天来这里耍的人要么是客商、要么是江湖上的浪客豪客。今天抓人,再合适不过。

回到大厅,刚才的人都已经走了一大半。

留下的都是胆小的,坐在椅子上簌簌发抖。

八名捕快并未久留,迅速的赶往下一个留情院。

城郊。一处破庙内,庙内一张破桌子上,点着一盏煤油灯,灯下摆着一张暗黄色的图。

烙铁头三人围着那图小心的议论着。

屋角被点了穴道的春燕昏睡着,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月移西天。

一阵夜枭啼叫从上空划过。

秀才身形立马飘出,片刻间返回,手里拿着一片竹简:“飞猫不会来了。老爷子会派另外的人来。”

烙铁头吹灭蜡烛,将图塞进怀里:“那怪在飞凤阁等不到他的人。失手被擒?被杀?”

秀才:“猫有九条命,死不了。重伤而已。回老巢养病去了。”

烙铁头皱起眉头:“飞猫这是遇到硬茬子了。我上次运气不坏,那知府大人貌似有功夫在身,不过被我猛不丁的叉住了脖子,活活把他叉死了。”

铁燕子:“我上次的是个小女孩,手无寸铁,模样很可爱,要是搁三年前的我,还真下不去手……杨解元杀的是少林寺达摩院副院长了空禅师吧?不知道谁和和尚过不去?”

秀才折扇一张,微微摇动,坦然道:“侥幸!少林寺四大神僧恰不在寺内,否则我现在已经做了寺庙里的花肥了。不过,堂堂少林寺怎肯吃这个亏,暗地里已经派出十名好手捉我回去。如果哪一天我突然消失了,各位到少林寺给我上柱香即可。”

铁燕子脸色凝重:“刀无罪。我们不出手,自然还是有人会出手。这些冤魂,怨不得我们,该向那些出钱的幕后主使问罪。”

烙铁头:“这次要杀金陵成王爷,王府里面好手如云。老爷子不敢托大,非要集起四名下属。飞猫伤了,不知要派谁来?鬼脸?蝎子?木头?诺?……”

铁燕子:“谁也好。只是希望老爷子能派个让我看着顺眼的,不惹我生气的。”

烙铁头:“杨解元最顺眼。情人眼里出西施……”

“啪!”脸上又重重吃了铁燕子一巴掌。

秀才望着地上酣睡的春燕:“我曾经和那个懦弱的书生一模一样,手无佛鸡之力。家人都被发配到塞北苦寒之地,死的死,亡的亡。若不是我从《破阵子》那副书法里面悟道绝世武功,想必我此时也早已埋骨黄沙了。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扇子陡然刺出,将这首诗临空写了出来。一笔一划,杀气腾腾,破空之声,吡啵作响,如同一道道闪电划过夜空。

烙铁头脸现钦佩之色:“难怪瞎子说,在雁荡山,除了他以外,功夫最好的就是你。”

秀才:“侥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开悟了。望着那副书法,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金钩铁画,忽然就悟道了文武相通之道,手中的笔,手上的扇子,如同活了一般,带着我在黄沙中奔走跳跃、闪展腾挪、横削侧击,就进入了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我的小腹逐日见有了酸涨的感觉,后来才明白那是丹田充盈之故。现在,我看每一幅字画,就像看到一位武林高人在酒后涂鸦、长袖乱舞、剑击四方,功夫就自然不自然的再进一层。”

铁燕子听的两眼放光:“我们都私底下猜过你师承,原来我们都猜错了。你这是天授神功,无师自通。你可知道,我们打小吃过多少苦头,受过多少罪,才练到这一身功夫……”

秀才长叹一口气:“那又怎么样呢?等我赶回去,娇娇受不了飞凤阁的折磨,上吊了。刀无罪,我并没有将飞凤阁付之一炬,而是将送她来折磨她的贾大人一家十六口,杀的干干净净。这个春燕,和娇娇长的很像……”

铁燕子点点头,心中明白:他救的不是春燕,而是他心中的那个娇娇…..

秀才回忆过往:“后来遇到了瞎子。”

他大仇得报,内心反而十分空虚。世上再无牵挂之人,也没有人再牵挂他了。

信马由缰,走遍了天南地北,看遍了大好河山。

那一天,在雁荡山,雨中看瀑布,遇到了瞎子。

抑或是英雄相惜?抑或是臭气相投?

两人身上那种接近于道的神秘气息,互相吸引着。

两人互相不认识,却又放佛认识了上千年。

那种感觉很奇妙。

瞎子是雁荡山的第一高手。

瞎子非常欣赏秀才,邀他入伙。

地为床,天为被,宇内虽辽阔,却是何以为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铁燕子已经将春燕弄醒了:“我们要去做事了。事前得行善,做个好彩头。你和那书生郎有情妾有意,我这就送你去找他。”

春燕满眼是惊恐:这三个人绝非凡品,不是强盗就是恶霸,会这么好心?颤声道:“你们……别去难为他。要杀就杀我吧!我进飞凤阁,就是为了哪一天上天开眼,让我在那里见到成王的小儿子成聪,我拼了一命,也要把他全身刺一个窟窿。他害的我两家家破人亡,请三位遂我心意,事后再来掠我不迟!黄天在上,不敢说谎!”

三人对望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

铁燕子:“很好!你先去找书生吧。成聪的脑袋就当我们送给你们成亲大礼了。”

春燕眼睛睁的溜圆:“你们?”双腿一弯,噗通跪在地上。

北风呼啸。

金陵城城东,云皇山山顶。

三人的衣服被狂风向后吹的凌乱不堪。

金陵城正中的月涌宫,灯火通明。

成王爷就住在月涌宫成德殿内。

烙铁头:“进不去。戒备森严。金陵城下地道纵横,有精兵把手。”

毒蛇钻进不去的地方,猫也很难进去。

十多天过去了,三人没有什么好办法。

老爷子说的第四个人,现在还没有现身。

或者死在来的途中了。

你杀我,我杀你,保不准已经死在别人的刀下了。

秀才:“地图。”

烙铁头将地图取出。

秀才指着成德殿:“确定在里面?”

烙铁头点点头:“王爷进去,再也没出来。高手如林。我潜了三天三夜,找不到一丝缝隙。”

秀才:“开大招。”

铁燕子倒吸一口凉气:“直捣黄龙?!和一百多个大内侍卫硬刚??我们三个?”

秀才盯着她:“你怕?”

铁燕子笑了,笑的很欢畅:“我是已经死过好几次的人了。不会怕死。只是我还没活够。”

烙铁头插嘴道:“燕子的意思是,我们是刺客。冲进去,连王爷的毛都没见到,就被侍卫们乱箭射死、乱刀砍死,岂不坠了我们雁荡门的威名?”

秀才:“只要王爷在成德殿内,他肯定要先于我死。”

信心十足。

烙铁头伸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口水:“还没杀过这么大的一条鱼,想想就兴奋!”

铁燕子:“三万两黄金,放谁身上都兴奋。”

烙铁头:“老爷子爱财,收到一万两的黄金还不高兴坏了。”

秀才冷冷的道:“就怕有命拿,没命花。杀了王爷,就相当于和整个朝廷作对。六扇门的人,来者不善!”

铁燕子:“燕子镖下无生灵。等杀了王爷,我就在额头纹一只最大的燕子。”

她自幼练镖,独特的燕子镖。

每杀一人,就在身上纹个燕子。

现在从脖子到脚踝,都纹满了燕子。

太阳早就沉到西天了。

月亮还没上来。

天黑风高杀人夜。

秀才仰天长啸,如夜枭啼哭。

暗如墨的夜空“扑棱棱”飞下来三头大鸟,落在旁边、

是三只巨大的鹰。

裹在黑夜里,看不出是黑色的、黄色的、还是褐色的。

秀才点点头:“走吧!按计划行事!”跃上一只鹰背,单臂勾住鹰脖。

那鹰双足一顿,展翅飞起,刹那间冲入半空,向成德殿上空飞去。

烙铁头、铁燕子如法炮制,紧随其后。

从高空望下去,金陵城尽收眼底。

飞过金陵城墙,下边是夜游的人群,人都如蝼蚁大小。

月涌宫宫枪内外,沾满了亮盔亮甲的士兵。

寻常人等根本靠不近半步。

宫内殿宇密布,高地不平,数不清的护卫好手躲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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