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难以忍受,又难以逃脱的疼痛追赶时,金木只能逃进心灵的深处,那个无法被找到的地方,在神智断线的那短暂片刻,在白色美丽的花海之上享受片刻的安宁。
“妈妈?”
利世小姐也在这里。
与被铁链绑在椅子上的金木研不同,她是自由的。
“你怎么了?”她微笑,迷人中透着纯洁,“这样子遍体鳞伤。”
“??”
“真滑稽啊。”
“利世小姐?你还活着?”
“嘻嘻,那种事根本无所谓,呐,金木君,你的妈妈是一位什么样的人?”
“嗯?”
“刚刚,你叫了【妈妈】。”
金木研沉默地低下了头。
神代利世带着询问的语气看向一旁,“是那个人?”
空间变化,一望无际的白色花海,变成了一间普普通通的家居屋,金木不敢相信地站了起来,碰倒了身后的板凳。
他望着熟悉的房间,每一个角落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急急忙忙的跑向一间榻榻米屋,看见那跪坐忙碌的身影,愣了一下后,安心的笑了。
“我回来了~”还很年幼的金木研打开了门,背着双肩包跑进房间,靠在母亲的旁边。
“那是金木君?你们在做什么呢。”
金木研用缓慢怀念的语气说:“认字,妈妈总是那样,把我不认识的字逐个的注音。”
“你妈妈要去哪里?”
画面一转,穿戴整齐的妈妈,正在跟金木研告别。
“去工作。”
年幼的金木研回到房间,推开一扇门,爬上里面的椅子,打开了台灯。
“这里是??”
“爸爸的书房,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读书,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多亏爸爸留下的书,我才喜欢上读书。”
“你一个人不寂寞吗?”
“嗯,有爸爸留下的书,而且妈妈也很温柔。”
“哼嗯?”利世拉了一个长长的鼻音。
“她真是很出色的人,既要工作,又包揽了家务,却没有流露出一丝嫌恶的表情,没有给任何人添麻烦,对谁都同样温柔?妈妈是?我的骄傲。”
记忆中,妈妈摸着自己的脸颊温柔说:【研,就算吃亏也没关系哦,温柔的人只是这样就很幸福了。】
“嗯,与其伤害别人,我宁愿被别人伤害?温柔的人只要这样就很幸福了。”
“是吗?”神代利世无所谓的把玩着指尖的发梢,“所以你才会遭这种罪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脚趾再一次被夹碎的金木惨叫着醒来,泪腺崩坏了,一直流淌。
壁虎放下涂满鲜血的钳子,捏起一根蜈蚣,“金木君,你知道少棘蜈蚣吗?”
咔吧。
他用拇指下压着伸直的食指,关节咔嘣作响。
“我想把这个放进你的耳朵里,呐,可以吧!”
“住手?住手?求求你?求求你住手?不要?不要!”
又是一轮崩溃后,利世问金木,“那是在做什么?”
金木的妈妈正在把一包钱递给一位女性。
“那是生活费。”
“她是谁?”
“妈妈的?姐姐,她总是说自己经济紧张,死皮赖脸的找妈妈要钱。妈妈白天做兼职,晚上当清洁员,空隙还接零工,虽然她一刻不停的做着工作,生活却一直很拮据。”
“后来呢?”
“后来?她过劳死了。”一块白布缓缓飘落,盖在了闭上眼睛,安详年轻的妈妈脸上。
“我成了孤儿。”
??
“呐,金木,你选哪边?”壁虎捏着他的脑袋,地上躺着的,是这几天一直照顾他,鼓励他,万丈先生手下的一对男女。
“杀一个,放一个,你不说的话我两个都杀了哦?哪个?男的?女的?左边?右边?”
金木呜咽着不肯直视着前方,在壁虎的手里不安分的扭动着,他嘶喊:“这根本没法选啊!这样的话?不就像是我杀的一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