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我做到了,你的话还算数吗?”
庞观看着眼神呆滞的赵敏,略带皱眉的问道。
赵敏眼神转清,清啊?一声。
继而重新恢复她郡主的骄傲。
“当然,本郡主说过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你还怕我反悔不成?”
庞观点头,松开了拿住赵敏脖子的右手,眼皮重新塌下,精神恹恹的绕过赵敏,直接往少室山下而去。
赵敏被这一幕弄得摸不着风:“你就这么走了?”
庞观头也没回,声音传来。
“郡主一言九鼎,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赵姑娘,这是你最后一次见我了,这次之后,我将浪迹天涯,漂洋过海,你我之间的约定,我一定做到。”
“不是,你”
赵敏心中有很多话想说,就在刚刚一瞬间,庞观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然彻底改变,乍然听到庞观将与她再不相见,心中竟然失落的厉害。
可话到嘴边,却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我不是一路人,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有你的江湖路,我有我的逍遥曲,赵姑娘,能认识你是一段不算美丽,但却难忘的一件事,江湖路远,希望你且行且珍惜。”
庞观背着双手,慢悠悠向山下走去,两千士兵自动让出下山的路,眼中除了害怕还有对强者的敬仰。
山下,火工头陀站在路口,旁边还有一辆板车,一只骡子,他看着今日的少林寺,久久不语,眼神复杂。
庞观在这两个月里,不光是仔细阅读了少林的武功精要,更是一举治好了火工头陀的残疾,在已经将肉身了解的无比精细的庞观手里,再加上黑玉断续膏的神奇,让火工头陀重新恢复自如并非难事。
只是现在的火工头陀还需要修养,不能长时间劳动关节,更不能强行动手。
“怎么?见到昔日的伤心地即将覆灭,心中还有些感伤?我本以为你会说一句大快人心呢!”
庞观走到火工头陀身前,微笑着说道。
“悬崖底下十几年,全在想往日的旧事,又不是多么复杂的东西,早就看透了。
虽然少林对我不仁,我也没对它多义,但到底是我年少时候待的最久的地方,每日早上僧人们的早课,武僧的日常炼体,伙房的零零碎碎,如今都要不复存在了,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都会感怀吧!
想我这一生,前半生因胸中不忿而忍辱负重。一朝功成,却是满手血腥,还想争夺天下第一?呵呵,此时想来,毫无意义!
到了现在,无儿无女,无亲无故,连个好友都没有,偌大个江湖,我竟然孑然一身,这是何等惨淡的人生。”
庞观听到火工头陀回首往事的感叹,脸上的笑容越加平淡。这种伤怀,他又何尝没有过?相比火工头陀,他经历的岁月要多的多。
“怎么?听你这意思是想找个普通婆娘,闹市归隐了?”
火工头陀点点头,他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
“我想问你一件事”火工头陀说道。
“我知道你要问我为什么收你,是吧?”庞观早就知道火工头陀迟早要问。
“我这一身九阳神功也算有些作用,我本以为你要做统一武林一般的大事,可这些日子以来,我也看出了你是个淡泊名利,安稳度日的人,那么你当初收下我,又为我治好残疾到底是要我做什么?”火工头陀问道,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事情,庞观这个人,火工头陀从未看懂过。
庞观坐上板车,骡子识趣的向前走,他拿出烟杆,哈哈一笑:“我是个铁匠,店里没人手,也许我只是想你帮我抡大锤呢?”
火工头陀闻言脸色一僵,这个答案?
实在出乎意料,可眼见庞观越走越远,火工头陀连忙跟上,骡子拉着板车,板车驮着两个散客,路上残留着烟香,对话隐约传出。
“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见你一个老朋友”
武当山,传闻乃真武大帝之道场,山势奇骏,是众多福地之一,钟灵敏秀,险奇皆备。
这里是武当派的山门,山上有道场,道场里有门派,门派里有位老神仙。
这一日,小道童慌慌张张的进得真武大殿,不过半许,微胖的张三丰便独自一人飞身下山。
鹤发童颜,长袖飘飘,看似御风而来,体态轻盈,点岩突而直下,会御风而仙人。
这是庞观眼见张三丰的第一映像,可惜,要是他不胖就更好了。
张三丰一眼就见到了山门口的板车,只见一人正襟危坐,头陀打扮,有些眼熟,只是一眼,张三丰便知道,这是一位绝顶高手。
而最令张三丰诧异的是另一人,这人侧卧在板车上,右手支着脑袋,左手拿着一根铁烟杆,正半耸着眼皮吞云吐雾。
这人看身形便知高大魁梧,力量不凡,可张三分却没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一丝的威胁,更没有高手之间的感应,看不出对方真气的活动,乍一看来,根本就是一个庄家汉子,丝毫不懂武功。
但张三丰知道,这就是令道童惊慌的源头。
“不想鼎鼎大名的魔尊会来我武当,老道有失远迎。”张三丰面带微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