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这些天像是换了一个人,突然就改了早上赖床不起的毛病,刷牙洗脸时动作利落迅捷,扒拉几口早饭就往外冲。
这样反常的举动自然逃不过老妈何芸的法眼,用老妈的话说,顾深眼珠一转她就知道顾深要动什么歪脑筋,顾深屁股一撅她就知道要放什么味道的屁。
可她这回没多问什么,只是等顾深走了之后,跟慢慢悠悠出门上班的顾聪林提了几句。
“马上就要高考了,总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谈女朋友吧,咱家儿子没有那么傻,你放心好了。”
顾聪林这样说了,两人便都把这事放在一边,早出门总比天天赖在床上不肯起要好得多,兴许是天越来越暖和的缘故吧。
顾深悄咪咪地给夏荻和周一洛一连送了好几天的零食,牛奶、果茶、薯片、面包,每天还要不断地翻新花样,甚至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两人的生理期,结果被周一洛识破拿笔敲了一顿狗头。
“顾公公来的早啊。”
这成了每天周源挖苦他的开场白,虽然顾深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卑微没骨气,但毕竟是他理亏,事后人家姑娘也没“亲自”来找过他麻烦,自己送点小礼物算什么呢?
只可惜为这事儿又找余诺借了二百块钱作为储备资金,丢了好大的脸。那家伙明明是个二世祖的身份,却一点儿也不大气敞亮,在顾深低声下气地求到他面前时,就应该抽出厚厚一沓钞票甩在顾深的脸上才对啊!
顾深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关键时刻竟然没有愿意两肋插刀倾囊相助的好兄弟,大小他也是名舰长,麾下妹子个顶个的好看,实在是有够跌份。所以他和周源之间那八块钱的小账还是直接抹掉算了。
顾深的反常也引起了其他同学的瞩目,迟到的惯犯为何每日早起,垫底的学渣为何热爱学习,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有好奇的人过来打听八卦,以为是一场高中时代尾巴尖上的“黄昏恋”,结果原来是为了赔礼道歉,众人皆颇为失望,摇头散去。
除了顾深,这些日子还有一个反常的人,就是暨云高中的校长,此君体态偏胖,头部毛发稀疏,常常背着一双手在校园里转来转去,号称人形监控。
校长平日里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升学率,毕竟这是一所高中面向社会各界的成绩单。高考将近,正是要鼓劲冲刺的时候,这位校长却一反常态,提出要让高三年级的学生抽出一下午的时间去远郊的白邙山溜达一圈,顺便给高考誓个师。
这个决定学生们自然是一众拥护拍掌叫好,老师们却是不由地摊手抱怨。
按顾深想来,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
校长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面前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他旁若无人的煮水洗杯,等待着老师们落座。
会场安静下来时,茶已沏好,他拿丝帕擦净了手,缓缓开口:“也没什么大事要说,只是今年高考的誓师大会,我想要放在白邙山办。因为我担心学生们情绪紧张,进入冲刺阶段后又没时间调节,不如就趁着这一次机会,到郊外走走,活动活动。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这时候冯主任一定会第一个跳出来:“我反对!我常跟各位老师讲,校长是我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