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啊！顾深暴躁得想砸墙，可他如今根本不敢轻易动弹。

那只握在年轻人手里的手电忽然摔在地上，光线熄灭，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破裂声。同一时刻，甬道上方的顶灯接连炸开火线，金星闪烁。

黑暗里，肃杀而冷冽的气息朝他扑过来。

“妈呀！”

顾深大喊出声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坐在大巴车上，旁边的周源用看待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周围几个同学也转过头来。

“嘿嘿，没事，没事。”顾深讪笑两声，在软椅里缩了缩身子。他现在浑身发凉，胸腔里狂躁的心跳如同擂响的战鼓。

“你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周源凑过来，“上山的时候才走到一半就找不着你了，结果回来一清点人数，才发现你已经在车上睡着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爬一半就先溜回来了？”

“是啊是啊，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顾深颤抖着发白的嘴唇，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车上的。

这件事不能细品，越想越透着古怪。假如这是一本扑街仔写的小说，中午的时候他还觉得该是个都市奇幻题材的故事，才半天功夫，居然就往恐怖悬疑发展了？活该扑死你个混蛋啊！

“我们准备回学校了？”顾深小声地跟周源确认着。

“对啊。”

顾深默然不语，只觉得冷，像是被人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

那会是梦吗？可梦境里一点一滴的细节都无比清晰真实，他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抚过石壁上凹凸痕迹的触感。

顾深的脑袋里乱哄哄的，理不出有用的思绪。又是炼金术啦，又是超能力什么的，现在又做了个诡谲神秘的梦。这种超负荷的疲乏感快要让他的脑袋爆炸了。

要不要告诉余诺呢？说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梦，水帘洞后面藏着某个王爷的墓穴，墓穴里有个长的有点小帅的年轻人，看上去眉目和善可是一言不合就要对自己动手。

那个人怎么越想越眼熟呢？好像有点儿像余诺诶。余诺会不会觉得他是在含沙射影？不对不对，那个年轻人笑起来贵公子般的雍容，怎么会跟贱兮兮的余诺相似呢？

周源见顾深一直没动静，抱紧了双臂歪躺在座椅上，眼珠滴溜滴溜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虽然出发去白邙山时顾深看起来就有些奇怪，但眼下已经在往神经质的方向发展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跳起来高喊“我们德意志世界第一”！

“你是不是在山里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周源压低着嗓音问。

“胡说！”顾深的反应激烈得像是周源给他开出了二百五一夜的嫖资，“我们都是某某的接班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能说出这样荒谬的话呢？源胖砸你要为自己的动摇感到惭愧！”

他义正言辞地反驳完，双手掌心合十一脸虔诚，小声的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