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不是不出色，只是可能在各个领域都比专业人士差了一截，换个角度想，你就是个全能复合型人才。”

“在游戏里就是个六边形废物。”顾深在心里吐槽。

“所以你不要有任何压力，高中和高考只是你人生里必不可少的一段经历，在这个路口你会有很多选择。”顾聪林往屋外偷瞄了一眼，忽然压低了嗓音，“其实你老爸我前几天请公司人事部的袁叔叔吃了顿饭，他很欢迎你以后随时去公司实习，任何部门都可以去转一转看一看，做什么工作合适顺心你就留在哪里。”

顾深张着嘴发愣，顾聪林在他胸口锤了一记：“这是你老爸替你安排的后路，虽然距离大富大贵有些远，但至少能算得上衣食无忧。按你老妈的意思，是不应该这么早就告诉你的。不过在老爸心里，你早就是个像模像样的男子汉了，会有自己想走的路想过的桥，只是可能会差了那么一点勇气而已。”

顾深鼻子酸酸的，眼前的中年男人也许一天就说完了他一个月的所有台词量。这不是一场完美的演说，措辞的时候充满了生涩的停顿和犹豫，但情感表达却足以打上一百分。顾深的心理防线被冲击地七零八落，不争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还哭呢，不像样。”顾聪林抓着顾深的肩膀把他拽下床，“今天你生日，你老妈做了一大桌子菜，全是大鱼大肉连盘素的都找不到，你发脾气不吃她才要哭呢，赶紧跟我出去。”

“真的？”顾深咧开嘴笑着，眼泪被挤压着滚落出来挂在脸颊上，看上去颇为狼狈，他赶紧抬手擦了擦。

“你出来看看嘛。正好到周末了，今天晚上咱们仨都能喝点小酒！”

“叮咚”的手机提示声。

“我回去拿下手机。”

顾深折返回房间，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顺便把脸埋在被褥里蹭了蹭。都是成年人了还哭鼻子，他自己都嫌丢人。

解锁，是一条来自陌生人的QQ消息，通过高三四班同学群联系到的他。

“生日快乐。”

顾深咧嘴笑得更开心了。

“赶紧出来吃饭啊！”顾聪林在客厅里喊，今天的老爸格外活泼主动，搞得好像是他过生日一样。

“来啦。”

顾深答应着，手指在屏幕上敲击着，回复过去——“谢谢（笑）”。

“最后一个菜！”何芸小心翼翼地从厨房端出一只砂锅，学着电视里酒楼小二的吆喝声。

东平新寓小区的上空，直升机的旋翼划破深沉的夜幕，机身上的信号灯闪烁不停。它缓慢靠近又渐渐远去，最终隐没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