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一片红,红艳艳的,他穿着一身新郎官的大红喜服,在宾客的簇拥下推开了贴着双喜剪纸的房门,进了喜房,往喜床那里一瞧,新娘子正端端庄庄的坐在床上等着他这个新郎官来掀红盖头呢。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新娘跟前,连挑开盖头用的挑称都不拿,直接一把掀开红盖头,梅娇娘那张魅惑人心的小脸正仰望着他,就像一朵娇花渴望人怜惜,却又怕被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摧残了。
只见她勾魂摄魄的对着他看了一眼,又娇滴滴地喊了声什么,陈世美听不清,他只觉得小腹一紧,全身热血都沸腾了,下半身那一处胀的不行。
陈世美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幻梦?他此刻只想要狠狠地眼前这小人儿压在身下,看她娇喘吟哦,用各种姿势让她求饶,让她也同他一样,热情起来…
陈世美才刚一搂上梅娇娘的身子,梅娇娘就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爷,疼,奴家好疼!”
他一惊,这跟平常他们打情骂俏喊疼不一样,这声音,让人听了不寒而栗,声音凄厉得让人连汗毛都树了起来。
“爷,奴家身上好疼!”
放开梅娇娘往后退,陈世美再也没法淡定了,刚刚还没解开她的衣裳,怎么自己手上一阵滑腻,离远了在烛光下看,什么热情如火,什么肿胀难耐,都被这一手的鲜血浇熄了。
陈世美端着烛台,走近床边近看梅娇娘,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得他手都抖了起来,烛台直接掉到了地上。
只见梅娇娘身上被人捅了十几个窟窿,那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梅娇娘还一个劲儿地喊疼,她想站起来,却一下子栽倒在地,她疼得面容扭曲,不甘地向着他的方向爬过来,陈世美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却不料后头竟然是一个深渊,他就那样掉进了无底洞一样的深渊…
然后他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他闻到了一阵刺鼻的血腥味,那味道熟悉得让他心惊,这个味道,就跟梦里头,梅娇娘的味道重叠在一起,他慌忙转过头看枕边人,没有人!
人呢?
娇娘呢?
他赶忙披衣下床,人刚坐定,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衣服鞋袜扔了一地,无一不在显示着昨晚他们二人的激情,可满地的鲜血此时都蔓延到他脚下地的地方,梅娇娘毫无声息地躺在血泊里,一动也不动,眼睛睁得老大,直勾勾的望着床的方向。
就像梦里的一样,她的腹部被捅了十几刀,身上十几个窟窿,让人看了怵目惊心。
陈老板就这样,一会儿梦境,一会儿现实,来回交替,最终化为一道声嘶力竭的惨叫,把整个云水客栈都惊醒了。
现场一片凌乱,满地鲜血,眼睛大睁死状惨烈的女尸,原本衣不蔽体的尸体上头盖着一件男人的外衫,旁边瘫坐着一个瑟瑟发抖,口中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中年人。
官差推开重重人群,来到云水客栈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进入眼帘的就是这样血腥凌乱的场景。
十几个官差的到来,让人们顿时感觉到了安心,就像突然有了主心骨。
“都别看了,别看了。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一个看起来比较资深的老官差将围堵在房间门口的客人驱逐开,“哎呀,血淋淋的,没什么好看的。走,走,走,该干嘛干嘛去。”
几个胆大的客人们仿佛都没听见,仍然探着头往里面瞧去,有眼尖地人认出那个瑟瑟发抖的中年人,指着他道:“咦,那不是昨天在味鲜楼和他夫人大打出手的陈世美吗?”
“哎,好像是他。那个女的?是不是被原配夫人掌掴的那个外室?”
“那个娇滴滴的外室?死的是她?我男人昨天盯着她看了半天,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啧啧,谁下的手啊?这么狠!还有多大的仇恨啊!也不知道跟谁结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