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厅里的七皇子看着余小悦起身离开,只好看着一旁的尺素做针线,看着看着,觉得尺素在做的东西也是很新奇,出声问道:“哎,尺素,你这缝的什么啊?”
“回七皇子,这是姑娘让奴婢缝的。叫做小抱枕。姑娘说了,就是睡觉的时候抱着的小布枕。”
“哦!哎,你这料子不错啊!我记得小时候阿娘就曾有过几匹这样的料子,不过好像都给我们兄弟两个做小衣裳了。哎,你这料子哪来的?现在竟然还有这样的料子?”
“这个是姑娘小时候穿过的小衣裳,奴婢也不知道这料子从哪来的!好像夫人在世的时候很是宝贝这小衣裳的。姑娘现在都穿不下了,就打算让奴婢缝一缝,往里头塞些棉花絮子,到时候做成一个小衣裳模样的抱枕。”
而从里屋出来的余小悦听到程七那话,却是心下一惊。她知道这料子精贵,要不然这具身体的母亲不会那么看中它。可再贵重,它也不过是一匹料子,除非,除非这料子后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典故。
可这也不对啊,当年祖父患了病,在吃过江世同带来的御医开的药方之后,才加重了病情,不得已才辞官回归故里。
阿爹当年因着出生时带了病气的缘故,身子一直虚弱,根本没有参加过科考。祖父这才举家迁移,回到了川渝,而且那会儿她还没出生呢!
她是在川渝长大的。照理说,那时候祖父已经病逝,又怎会还有机会得到当年皇后才能有的几匹料子?
这就奇怪了。
这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弄得她晕头转向。
这贵人用的料子又怎么会穿在她的身上?那时她不过一个小婴孩罢了。
唉,但愿京都之行,顺顺利利。
她此时唯盼着三哥能高中。
京都的水太浑,她实在是无心也无力参与到这其中去。还是做做生意,爱喝玩乐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好。
想到这里,她笑着对七皇子程城道:“怎么可能?你看走眼了吧!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兄妹这些年无依无靠的,再说,祖父那会儿,我都不知道在哪儿呢?怎么会有和皇后娘娘一样的料子?”
见余小悦不信,程七感觉自己被余小悦从头到尾地给侮辱了,这怎么行?你侮辱我可以,怎么可以侮辱我的品味和眼光?哦,还有记性!
于是,七皇子不干了,“我没看错的。真的。我,我大哥,还有蒋珩那厮,阿娘给我们做的衣裳都是用的这料子。你不信?等下回,我回去宫里拿给你看!你就知道我骗没骗你?”
“要不然,你去问蒋九,他肯定有印象!”
余小悦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由着程七胡闹,她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以下的情景来,程七拉着她巴巴地跑到曲同苑,到蒋珩跟前,然后举起小衣裳,对他说,“蒋珩,蒋珩,你看,你看,她也有一件,和我们小时候一模一样料子的小衣裳哎!好巧哦!”
余小悦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恶,好惊悚的画面。
“行了,行了,要疯,你自己去疯。我没空搭理你。”余小悦挥手赶人,生怕程七真的一个脑抽就去找蒋珩对质,要是真闹出什么事来,她可没有法子替他善后。
“小五,说正经的。我来是先跟你说一声,我可能要提前跟九哥回京了。我大哥来信让我们回京都,延州知府陆同治上了折子,吴地最近有大批粮草调集进了延东陵境内,十万吴军压境,延州城外就是延东陵,吴地看来是真的想对大靖宣战。此战必定十分激烈,阿爹的意思呢,让我和九哥去。”
余小悦听了他的话,也明白延州目前的确情势紧张,却又想到四哥靳淮南还要去延州,不由地一阵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