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昏黑之中传来机械人僵滞而又凝涩的声音，塔罗牌在机械人的指尖间隐隐闪光，释放出令人心悸却又捉摸不定的神秘。

苏元随机翻开了最中央的一张，其上绘制着一位身着华丽衣服、迈着轻巧脚步的年轻人。

“您所选定的卡牌种类为——愚者，下面请仔细听好其所对应的问题……”

青铜机械人将它的头部掩埋在沉厚的昏黑之中，这令它暗沉低哑的声调听上去更为诡谲幽森。

“在晦暗与阴影交际的海面，一个旅者走在浅滩的沙滩上……当他借助着夜色的昏沉，想要回头一览海岸景致的别样美丽时，他却看不到有任何烙印在浅滩上的脚印……”

“他在倒着走。”

苏元面色平静，立时回答了机械人的问题。

机械人有些呆滞地停顿了数秒，由于苏元给出答案的速度过快，它的即时反应有些跟不上它的操作程序。

“回答正确……请听下一题……”

机械人的机械臂发出沉闷的震响声，阴影之中似乎隐隐透露出了其神秘的瞳光。

“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被视为忌讳与不详的神秘物品，做的人知道，买的人知道，买的人知道，可使用它的人……自己却不知道……”

“棺材。”

苏元不假思索的回答，再度令对面的机械人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回答正确……请听下一题……”

“这个世界上存在某种很宝贵而又与你息息相关的东西，但如果你打算用右手去拿，你将永远拿不到它。”

“我的右手。”

苏元的回答依旧如之前一般的迅捷，机械人停滞数秒，摆出一副似是在沉思的姿势，接着缓缓将卡牌收回，正对苏元。

“回答正确，你已完成该次占卜的所有常规问题。现在，我将在常规之外附加一个额外问题。这个额外问题没有标准答案，但你的回答必须遵循你的本心。你……准备好了吗……人类……”

机械人将卡牌整理到一旁，沉厚而又冰冷的质问声再度响起，昏沉而又黯淡的目光中，似是隐隐噙着几分狡黠。

苏元保持缄默，示意对方继续。

机械人停顿了几秒，接着抬起头，与苏元对视：

“现在，我要你回答……你……能够真正地了解真实的自我吗？”

话到此处，机械人的声调停顿了几秒，凝滞的空气之中似乎嗡动起几分不详。

这一次，苏元并没有选择立即回答。

他只是凝视着对面这个将他的额首隐藏在一片昏沉黑暗中的机械人，怔怔沉思了数秒，似乎在心中做着极其复杂而又纠结的盘算。

过了半晌，苏元叹了口气，接着缓缓摇头，给出了一个令身后二人略显诧异的答案：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