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赵暮,倏地坐起来。
墨江兰道:“地上凉,去江寒床上睡。”
墨江寒听着牙疼。
赵暮:“不是,有人来了,来的很快。”
墨江兰贴地听,摇摇头,没听见声音。
赵暮贴地又听,声音极细,断断续续。
“不是幻听?”
赵暮道:“不是。”
墨江兰站起来道,“有人来了。”
“使者驻地就在往东十五里左右,那里还有高手,刚刚赵暮听有声音过来,不论听没听错,我们先要避一避。”
墨江兰犹如初见时候的样子,面容严肃,说话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
墨江水忽然凑到赵暮身旁,“江兰师姐总是这个样子,整天一张冰脸,你不喜欢吧。”
墨江兰转过头,但头没有转过来,又转回去,好像对后面两人的问答,突然又失去兴趣。
“啊,我伤的好重,你们村里有医师没有?”
“有的有的,但是你喜欢不喜欢啊,不喜欢的是吧。”
喜欢吗?
赵暮忽然想,是喜欢吧。虽然她冰着一张脸,但是真的好看啊。
只是喜欢一个人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来了,更何况当着这许多人的面。
受伤没受伤的人,都站起来,惊恐万状。
大家喊着村长,久久不听回应,后来在惨白的光中见到村长已让邱峰杀在血泊之中。
场面乱糟糟,但是墨江水就蹲在他边上,等着他回答。
墨江寒也看着他。
赵暮的余光瞥向墨江兰,她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场面,静静地站着。
“恩。”这一声很小很小。
希望人听得见,又不希望人听得见。
“师父要我把所有人心思都放在练武上。”
“那就是不喜欢喽?”墨江水又问。
赵暮不说话,只见她满心欢喜地飞奔而去。
看见墨江兰也走了。
心里怅然若失。
大家想找一个年纪大的主事,但活下来的,受了这样惊吓,仿佛让抽走魂魄,成了木头人,没有一点精气神。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落在赵暮身后。
赵暮一脸愕然,“我拿不了注意。”
一人道:“我们先前对恩人多有不敬之处,还望恩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再次搭救。”
“村长死了,咱们都没了主意,郎君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赵暮愣了一下,虽说自己做了六年半的大师兄,有着领导百十个人的经历,但是那六年从没出过一个主意,更不说施命令于谁人。
要人做事,从不敢拿自己大师兄的身份,都是自己求着别人的。
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在人人满心期待之中,很想拿一个主意,但是真的感觉自己不能胜任,会让别人失望。
“先逃命再说,路上再选出一个话事人。他是个外人,我们听他拿什么主意?”墨江问刚说话,有人瞥他一样,吓得缩缩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直接逃命不行。人多,一来目标大,二来也慢。”赵暮道。
其实,剩下的活人也不多了。
老弱病儒加在一起,也就十来人。
但就是五楼使发现不了这些人,赵暮觉得奔波之苦,也会让队伍再减一半。
不能远行,此刻也不能久留。
怎么办,怎么办。
赵暮拍着头脑,徘徊不止。
墨江寒忽道,“我好像听见了脚步声。”
众人惊魂不定。
赵暮看着这些人的目光,心中着急,却想不出主意。
丹田未劈之人,听不见这时断时续的脚步声,但墨江寒隔一会报一声,众人心中焦急,突然一起向赵暮跪下。
赵暮愣住了。
他向来觉得自己不是领导别人料,自己生来只能听命行事。
一旦让他做了首脑,不论要做的事情简单与难,他首先想到的是,要是自己做不好,别人会对他失望,会怎样看他了。
满双手连摆,叫着自己不行,忽见墨江兰投来目光,赵暮心中一动。
“你们先起来,我说个建议,是个建议,这里有没有地窖,咱们……”
“你怕不是一个傻子,躲进地窖,这种馊主意,你也……”
墨江问打断赵暮的话,还待继续说下去,却见墨江兰拔剑出鞘,话语冰冷,“再敢多嘴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
墨江兰一身的伤,连站也不稳,好似微风摇曳中的落叶,此刻她拔剑,再无往日迅捷,甚而看着慢吞吞,剑能出鞘,但能不能刺出又是一个问题,但就是没人敢反驳。
赵暮心里很是感激。
“进了地窖之后,一把火烧了这些屋子,咱们在下面住个十天半月,再出来自然就没事了。”
“放火,那不行吧?”
“是你们推他做头领,现如今他说话又不听,你们想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