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暮端盆倒洗脸水的时候,见王星主、九方渡、随从三个人从面前走过,九方渡偷偷向他做个手势,指向谷外,意思是要出谷。
那就等等吧,本来是要向王星主说有关会武一事的。
一夜没睡,早上第二段符箓彻底画出的兴奋劲过了以后,困意来袭,喝了药就睡了。
被吵闹声惊醒,看门缝透进的光,时辰大概到晌午了,吓得坐起来,跳下床,正穿着鞋,听外面人说话。
“那个张狂小鬼了,不见人的?”
“我听水龙王说是病了。”
“是装病吧。”
“哈哈哈,肯定是,好好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生病。”
“确实是生病了。”这是九方渡的声音。
“你们说谁?”
是道少女声音,王星主早上出谷就是接这位宫中人物吧。
有人将赵暮参加会武一事简略说了,少女的意思,是去把赵暮叫过来,万一人家真有本事了,但九方渡则不答应。
“九方渡,去叫人。”王星主道。
九方渡无可奈何,但见王星主脸色,知道此令是不可更改的,只好不情愿地去叫人。
推开门,就见赵暮站在门口,吓得一跳。
“你……听见了。”
“恩。”
“你回床躺着,我就说你病重的太厉害,下不了床。”
“说什么瞎话。”
“不是,你是脑袋烧坏了吧。本来说好,是你跟我打,那我可以手下留情……”
赵暮已经走远了。
天机部正中有一块较大的场地,上面铺着青石,就是擂台了。
此时,谷中十多人都在那里。
一群灰布衣衫中,站着一位身着红色翻领小袖的女子。
赵暮一从屋里出来,就有人指出了他,红衣服女子回头,赵暮看见她的长相。
不如墨江兰好看。
她站在一群男人之中,并不显得很矮,但比之墨江兰是矮一些的。
大红的衣衫上绣着一朵妖艳的花,花瓣大过人的脸。
人家目光灼灼看过来,赵暮对视一眼,就移过目光,径直走向王星主。
“啊,星主,我头好痛,能不能不参加会武了啊。”有人装着赵暮的声音说话,引得一众人大笑。
这名少女也笑了。
少女名字叫朱清湘,这个九方渡跟他有提及。
“不行,不行,你当时说可是要把水龙王也争一个名额的。”另一人仿着王星主声音道。
“可我泡了寒潭的水冷静下来了啊。”
两人装着不同身份,配合着一问一答,听得少女哈哈大笑,谷中的气氛也变得欢快。
九方渡愁眉苦脸,见众人笑个不停,心里烦的,“有什么好笑的。”
朱清湘笑够了,重新打量赵暮,“就是他吗?我以为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这些声音听着很刺耳,赵暮装作听不见,不在意,但双颊滚烫,脸,一定红了吧。
真烦人。
“王星主,比赛有规则吗?”赵暮努力使声音听起来平常些。
有人下意识道:“抽签呗,怎么说也是一名门派中的弟子,难倒这些都不知道?”
“毕竟是个小门派不知道有几个人了。”
“人数较多,抓阄。”王星主道。
“那可不可以换一种比赛规则。”
赵暮这一言,听得大家一静。
有人讥讽道:“装病回去好了呗,死要面子来撑什么?换个规则,哼,换了你还能上天了?”
“大概本来是想装病的,但是见到清湘小娘子,就死要面子出来了。”
“你想怎么比?”王星主问。
“搦战法。简而言之就是,一人只可以搦战一次别人,也只能被别人搦战他一次。”
这于你而言有什么分别吗?王星主这样想,但是没有说出来。
朱清湘年纪不大,但观察人这块,比之许多人要强,注意赵暮与她目光碰撞时的躲闪,注意被众人说三道四时的脸红,注意这会与王星主对话时昂首自信,前后有云泥之别。
“王星主,就依他的话吧。”
朱清湘身旁站着一名中年人,从衣衫服饰看,当是随从,“我家三娘子之言,王星主不必考虑。”
说是这样说,但是王星主怎么会驳斥宫中人物的意思了,向着赵暮道,“你把意思给大家说明白了。”
赵暮轻轻嗓子,虽然吃了两天的药,但是后来因受九方渡一拳,没盖被子睡了半宿,第二夜又是画了一夜的符箓,这药吃下几乎没有一点效用。
此时的赵暮强撑着精神的样子,大家都看的出来,不是装的,但是难免有人想这是故意的。
“所为搦战,一人可以搦战别人一次,再被别人搦战一次。”
天机部的人就没有几个识字的,赵暮怕有些人仍不懂,道,“一个人在擂台之上只有两次比武机会,一次是你主动向别人搦战,这机会用完以后,就不可以再像其他人搦战,只能等着被别人搦战;一样,你被别人搦战一次之后,任何人不得二次向你搦战。”
“这倒是个新鲜玩法。”
“赵小郎君,咱们有约在先,本来以为会是抽签,这样就没机会了,你这法子不错,来来来,我搦战你。”高灯道。
赵暮没有理会,只是道:“蒋越,你的兄弟是叫严丘吗?”
蒋越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