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国公爷今儿个似是心情不好呢——”她故意拉长声音道,“阿弋,快给你寂寞的老父亲一个宽慰的拥抱。”
听闻自三岁后就没主动抱过自己的女儿要来抱自己,卫国公忙挺直腰板坐正。
看着自己父亲故作严肃板着一张脸,眼神里却满满都是期待,顾子弋想象了一下自己扑进他怀里,细声细气撒娇的样子,顿时一个激灵,冷静道:“不要!”
顾子墨进门刚好看见自己父亲备受打击颓下去的腰板,母亲笑的花枝乱颤,妹妹还是老样子冷冷清清端着茶碗坐在一旁。
见他进来,顾子弋先是上上下下扫视了几圈,确认没有缺胳膊断腿之后点点头,“顾子墨你好慢,我都要饿死了。”
父亲幼稚的争宠,母亲轻声的询问,妹妹清淡的表情,他微笑着坐下。
真好,一切都没有改变。
......
席间顾子墨偏头问妹妹,“听顾垚说你已经见过白先生了?”
“白先生?”卫国公顿了顿为妻子盛汤的手,“可是你信中所说那位,助你良多的白七安先生?”
顾子墨点头,“就是那位白先生。”
顾子弋慢悠悠的吞下口中的米饭才开口,“是见过了,但没有你信中所说的那般有趣。”
顾子墨一向清楚自家妹妹的脾气,揶揄道:“那还真是难为你,竟还记得个没趣的人。”
换来了妹妹冷横的一眼。
“白先生是神隐谷弟子,此番出谷是他的师父辰机夫人要求他出门历练。”顾子墨正色道,“有劳母亲今后多多照拂了。”
“辰机夫人!?”太柳公主不由惊呼,“那辰机夫人不正是神隐谷的谷主么!难怪了,这白先生年纪轻轻胸中就有这般沟壑,原来是师从神隐谷。”
她想了想又微笑道:“也无须太客气,反而让人拘束不自然的紧,就以寻常待客之心对待就好。”
“一切尽由母亲安排便是。”
见太柳公主忽的掩胸咳嗽起来,顾子墨面色一变,“母亲的身体,近几年都没什么起色的吗?这些大夫都是干什么吃的!”
“不干他们的事,是我自己身体底子差,虚不受补也是有的。”太柳公主低声宽慰,“这些年着实好许多了,不若从前那般,连丝凉风都见不得,你莫把我想的这么糟。”
闻言顾子墨脸色方才好些,但仍是忧心忡忡,太柳公主见状忙扯开话题,“今日暮景来找你呢,你急匆匆进宫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她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我便让她先回改日再来。”
看着自家儿子古铜色的面皮瞬间涨的通红,她饶有兴趣道:“说起来你也二十有一了,暮景下月便满十八,不知你们想什么时候完婚呢?”
虽然看儿子被欺负的感觉很好,但正事还是要说的,“陛下派子墨十日后出发前往北境。”
“北境啊……”太柳公主蹙起眉尖,“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差事,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子墨才从西北回来,又要……”
“柳儿!”卫国公打断她,“莫说了,陛下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
一家人默默用完膳,顾子弋放下竹箸接过侍女递过的湿巾,对顾子墨言道:“听说明日白云街有集会,你陪她去。”
顾子墨“腾”的一下又红了脸,他没什么威慑力的瞪着妹妹:“小孩子家家的!”
顾子弋不理他,向父母示意后便起身离开了,徒留顾子墨在身后不甘心的嘱咐,“明日我回来可是要考验你这几年的功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