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莫笑在风的猛吹中,在熊熊烈火的照耀下,就是一个天神。一个提着刀收割生命的杀神。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在沙沟口三面的沙丘上,左面出现了火眼狻猊,浑身上下一片黝黑,只有一双眼睛是红的,就像两朵火焰在燃烧。
他的周围排列着六十四骑,真是那让天下闻之色变的火一到火六十四,一个个就像六十四坨马上就要燃烧的黑煤炭。
最惊心动魄的是他们手里兵器,正是一团火,可以伸缩的火,可以砍人脑壳,可以刺穿人的心脏,也可以将人烧焦成枯碳的火。
这让火焰狻猊和他的六十四骑格外嚣张。
只见那火眼狻猊戟手点向西力热他们这些匈奴重装铁骑:“狻猊现世,万物无生!”
随着他的话语,毫无征兆的一团火伸缩而出,燎向一个爬上沙丘的重装骑兵,只一燎,这人像空气一样,烟消云散。
右面沙丘上早冒出了风月教主。风月教主本就是一招摇而将装逼当成一项事业在做的家伙!
这会儿他一出场,却是格外的拉风。
竟然披了一个金色的披风,最神奇的是,似乎他身体就是一个风源,无数的风将这披风吹得飘飞而起,就如同长在他身上的翅膀,但是人人都知道,绝对是披风。
他的身子很高挑,很有男人型的扭动着,于是跟着他的风也不断地摇动着,卷起地上的沙在很有灵性的舞蹈。
他一阵舞蹈,手伸出,风顿时在他的手里拧成一把大风刀,闪闪发亮。他将大风刀举起来。
顿时六十四骑,真是风一到风六十四,齐齐高声叫道:“风月教主,杀奴威武!”
风六十四人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上,声音盖住了风的咆哮声。
吼完,人人手中多了一把风刀。
风刀能够杀人,能够砍匈奴这些奴才的脑壳么?
只见风月教主手中的大风刀向前一挥,划出一道斩天灭地的光芒,立刻飞起了一串匈奴奴才的脑壳,霎时间,所有人发出欢呼。
醉莫笑若天神,身后排列的六十四骑,正是那和他一样如同天神的醉一到醉六十四,一个个浑身上下都激荡着浩然正气。
一声炸雷也似的声音从醉莫笑的嘴里蹦出:“兄弟们!”
醉莫笑在沟口正中方向上,这声音达到了三家兄弟的兄弟们的耳朵里。
一百八十二名兄弟加上火眼狻猊、风月教主齐声高诺:“在!”
醉莫笑青龙偃月刀一挥而出:“驰骋杀敌!”
说实话,有时候,蛮也是一个人体本生所具有的优点。
至少,这个时候,野蛮的匈奴重装骑兵,已经从沙沟里爬出来了不下数百人。
一个个就像那被火烧了屁股的蚂蚁,急急地想要远离这像油锅一样的沙沟。
那醉莫笑眼圆睁,刀人合一,化着一条线,在沙沟的边缘纵横驰骋。
一长串血随着他的走过,像小溪一样流了出来。
火焰狻猊如何肯落后与自己的大哥,他的整个人就化成了一团火,一团见人化人见物化物的火,纵横驰骋处,变得干干净净。
风月教主叫声:“兄弟,慢来!”
他当然不会慢,人与风合一,卷向右面的沙沟边缘,只可怜了那些爬上来的匈奴重装骑兵,被风燎着者,不是缺胳膊就是短腿,眼见得就像一个没有手脚行动的人彘,在哪里痛苦长号。
这样的情景当然被西力热看见了,是的,西力热也爬了上来,在看到如同天神一样醉莫笑的时候,他就别逼退下了。
阿的江急道:“老大,退不得!”
西力热撕着喉咙吼道:“宁被火烧死,不做断头鬼!”
眼见得三面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样的醉莫笑和他的醉字六十四骑,火眼狻猊和他火字六十四骑,风月教主和他的风字六十四骑,都是要命索命的玩意。
不由得大喝一声,竟然再次纵身跳入沙沟里,朝着四方的另外一方,沙沟深处趟去。
沙沟深处是沙,沙沟深处是燃烧的火焰,沙沟深处是无底的深渊。
醉莫笑看见西力热冲向沙沟深处,被滚烫的沙粒吞没,就停止了屠杀。立足与沙丘上,冷眼看着。
邓玄指挥着搭建起的连弩弓没有派上用场,这时候走过来:“可惜,两具连弩弓也葬身与沙沟。”
醉莫笑却是久久无语。
邓玄察觉到了醉莫笑的情绪变化,轻声道:“是不是于心不忍?”
醉莫笑摇头:“我是在为那些被匈奴恶魔嚼碎了骨头的人,哀伤。”
邓玄道:“你不是说,不哀伤,只要为他们报仇么?”
醉莫笑突然呵呵大笑起来,笑起了无数的泪水:“犹记当年挥刀处,一蓬热血祭轩辕!”
邓玄知道醉莫笑胸中有太多的块垒,只能轻轻地靠着他。
风停了,沙沟里的火也熄了,人声的喧哗没有了,只有雪白的雪片在飘着。
杨七巧和四周围困沙丘的重装骑兵惊讶地发现,眼前的一切幻像都消失了。
整个沙丘上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杨七巧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是什么魔法可以让两千重装骑兵就这样消声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