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州府,战勇镖局。
湛然定立演武场中,环顾扫视。
院子里草木枯黄,落叶无人清扫,墙壁露出些许裂隙,正堂之上挂着块“浩气长存”匾额亦有破败之意。
唯有兵器架上的刀兵铮亮如新,让湛然流露不舍神色,自语道:
“居然连一柄兵器都不让我带走。”。
他抬眼望天,估算时间,莫约一刻钟后就是午时,震元镖局之人将要过来,抓紧时间先去后院,找出老爹说的家传古籍。
幸亏老爹从不将古籍示人,不然自己多半连一件物品都带不走,哎,就当是个念想吧。等到功夫高深之后,一定要再开一家江湖之中人人皆知的镖局。......湛然将古籍收入怀中,回到演武场,拿起一把雁翎枪。
镖局走入一行人,领头者喉咙挤压出高亢刺耳的声音:
“呦,慢着点,湛家少爷还是不要拿着兵器耍弄比较好,别碰坏咯。”
湛然明白此人言语中的讽刺意味,却懒得以言语争辩,湛然转身看向此人。
他名叫冷寰,披着灰色长袍,身形修长却略显佝偻,眉目显露阴鸷,嘴脚却带着笑容,乃是震元镖局三当家,也是逼迫湛然低价卖出战勇镖局的黑手。
湛然将长枪抛还给冷寰,伸手摊开,干净利落地吐出两个字:“银钱。”
冷寰笑容不减反而愈发灿烂,招手示意身后之人递出钱袋。
湛然掂量两下手中钱袋,打开一块一块检查,再将其挂于腰间,然后交出地契,头也不回的走出镖局。
冷寰身后跟随众人中一尖嘴猴腮的男子出言讥讽道:
“还当自己是镖局少爷啊?呸。”
此人原本属于战勇镖局,第一个倒戈,由于长相比较怪异,湛然记得他的名字——候立。
湛然没有理会候夕立讥讽之言,出了镖局之后,脚步加速,沿着大道快步行走,时不时查看四周是否有人监视自己。
为了保险,他绕进云间楼,递给小二一两银子,让其带路,从酒楼后门离开。
连续在小巷之中穿行,接近西城门。湛然觉得应该已经安全,毕竟为了八十两银钱,就在泰州府明目张胆地杀人劫财还是不太划算的。
放松下来的湛然,这才心疼起钱袋中的银钱,二百两银子的镖局,硬生生被压价到八十两,而且自己不得不卖,摆明了欺负自己年纪轻武功低。
“震元镖局大当家不屑于宵小行事,但三当家冷寰却阴险毒辣,不得不防。”
多花掉的一两就当买个平安吧......湛然安慰自己,摸了摸怀中的家传古籍,快步出城而去。
震元镖局势力强大,不过七天时间,整个战勇镖局的镖师被一扫而空。
仅有少数之人不愿加入震元,被逼迫远离泰州府,其他都入震元镖局,更有可恨者,想要拿湛然这个少爷当作投名状,以求能成为震元镖局的主镖师之一,就如刚才湛然的那个面目尖嘴猴腮的人。
震元镖局的人没有跟着自己,看来自己已经安全......湛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走入官道边的简陋茶铺,买了壶茶水。
“来嘞,客官,这是您的茶水。”小二标准的吆喝一声,递出茶水。
茶水临近湛然,小二猛一抖手腕,发出一股巧劲,整个茶壶掀开着向湛然脸部砸去。湛然突然受到袭击,心中悚然,脚尖自然而然连点地面,避开茶水。
不料,其后小二手中暗藏匕首,借着茶壶遮蔽住湛然的视线,一击向着下腹部捅去,这下要是挨实,湛然必定当场身亡。
危机临身,湛然身体反应极限爆发,再快平常三分,勉强避开匕首捅击,却闪躲不掉其变招的反手一划。
湛然右肩膀已然透出血红之色,他知道不宜久战,连续三脚踢起旁边板凳,然后运起轻功急速向着官道之旁的山野中钻入。
果然还有追兵,府城方向,五百步之外有两人赶来。......湛然晃身之时瞥见远处,身形毫不迟疑用出全力,不再保留地爆发轻功。
茶铺中化妆成小二的杀手啐了一口唾沫:“晦气。”在他想来,这偷袭应当是十拿九稳之事,哪里知道这小子居然轻功如此不俗。
行走江湖的忌讳之一就是逢林莫入,习惯杀人者更是熟悉的如同自己的本能,更何况杀手眼中湛然意外展露轻功,如何能保证湛然没有其他底牌?
杀手没有急着跟入山林而是等待同伴片刻,汇聚之后,杀手拿出一个如同香囊一般的东西,这是一个灵级封印物,他将匕首上湛然的鲜血滴入其中,顿时一股血色气雾向前飞舞追寻着湛然,三人这才一起追入林中。
湛然急速奔跑,心中暗叹:
“还好自己从小虽不练拳脚刀兵,但对轻功情有独钟,训练异常刻苦,不然刚才自己的性命就交代咯。”
奔逃使得湛然肩膀的伤口难以愈合,还好那杀手匕首没有淬毒,不过,就算如此不及时处理也会很麻烦。
但是身后之人可是为夺命而来,他始终不敢停下脚步,一旦被围,轻功无法发挥,定然是必死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