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翌日天色微明,陈云便起身前去寻找于禁。
行到于禁账外,心想昨日你闯我营帐,今日我也不让你好过。
口中高呼:“义兄,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便径直走入账内,那于三虽是在账外守候,可听说有事态紧急,何况陈云还是家主的正牌义弟,哪敢阻拦,只能目送他闯入账内。
这于禁睡意正浓,却被陈云一把拽起,惊醒美梦。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本欲发怒,可看见眼前之人竟是陈云,并且他还说什么大事不妙。只能按捺心中怒火,开口问道。
“贤弟何出此言?”
陈云一脸慌乱神色,从怀中掏出一物,竟是一条黄巾。
“义兄你也知道,前些时日我曾在沿路送粮与灾民。今日一早,竟有灾民前来密报,说那太平道中人,竟是也朝着凤鸣山来了。”
“什么?”听到太平道也介入此事,于禁吓得浑身一颤,挺身下榻,困意顿消。
“此话当真,那太平道目前所在何处?来了多少人马?”
陈云一脸惊魂未定道:“那乡民哪里知道来了多少人马,只说漫无边际,怕是有上万之多。从方位判断,太平道中人应是朝着大鸣山方向前进。”
于禁听闻竟有万人之多,双腿一软,坐于榻上,目中无神,喃喃自语道:“不,不可能,太平道哪会有万人。”
想到此处,眼中神光一聚,心内暗道:必是那乡民慌乱中,未能查清。这太平道教众号称十万,但可战之力不过三五千人,今次怎会倾巢而出。何况那三五千人里,兵备亦是不足。此番我方人数虽少,但可都是百战精锐,倒也未必怕他。
待得想明此事,心内倒是安定下来。反倒有些担心,这陈云如此慌乱,不会被贼众吓破胆,提议撤军把。
果然,陈云犹豫片刻,开口道:“要不,咱们撤吧。”
于禁怒声呵斥道:“贤弟糊涂,那太平道妖人纵是人数众多,可武备不足,缺乏训练,战力稀松平常。此次之事,乃是我等平步青云的难得良机,怎能如此轻易放弃。”
陈云听得此言,亦是心内不忍。
“虽是难得良机,可如今贼势众大,何况还有那四大寇在侧,届时万一二贼联手,我等又怎是敌手。”
于禁听闻此言,亦是沉默下来。这四大寇虽说是流寇,与那太平道贼人并非一类。但在战场之上,却是无法排除联手可能。
“贤弟之言却是有理。”
陈云见他神情,心知是自己献策良机,先扮做思虑片刻,方才一拍额头道:“有了。“
于禁知他多智,连忙身体前倾,开口问道:“贤弟可是想到制敌之法?”
陈云好似这时才回复了自信,开口笑道:“义兄昨日也是见过,我已探明这凤鸣山内地形,这凤鸣山共有三道。等到四大寇到来之时,我等可趁着人群慌乱,将车队赶至凤尾山道口。那凤尾山道路崎岖,不能行车。即便贼人劫到车队,也只能向东前往少鸣山,或者向西前往大鸣山。届时我军杀出,将这四大寇堵在大鸣山与少鸣山之间。这大鸣山外,既有太平道妖人,那四大寇且不是挡在道中?”
“义弟所言甚是,只是仍然难以避免这两波贼人结盟可能。”于禁听得此语,倒是有些糊涂。
陈云哈哈一笑道:“若是那四大寇发现,竟是被两股太平道妖人夹击呢?”
于禁这才恍然大悟,面现诡异道:“贤弟说的可是我等届时假扮这太平道妖人?”
陈云也一脸诡异笑道:“正是如此。那四大寇哪里分得清谁真谁假,只会觉得落入太平道妖人的圈套。”
于禁看着眼前陈云,一脸叹服道:“贤弟之才,真是可比当年献候,那太平道妖人,不过是头缠黄巾,假冒却是不难。我这便派人去向曹仁汇报,让他们收集黄布,届时假冒太平道妖人,前去劫掠。”
陈云连忙摆手道:“义兄谬赞。小弟初听那太平道亦会前来,甚是慌乱。万幸义兄临危不惧,方才静心思考,得此良策。我这点急智怎可比得了先祖献候,不过义兄这大将之风,却是可比那戡乱天下的周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