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哥哥,答应梦儿,今后照顾好自己!”
第一梦惨笑,言罢,毅然跃下凤撵,一头撞向地面坚石,决然之势,令人震动。
无生老母咻然一惊,抓了一个空,第一梦怒撞坚石上,溅起一滩血迹。
这等变故,骇住了啼哭的魏冉冰。
“好个性烈的女子!”无生老母动容,虚空一抓,摄来第一梦,“可是我不会让你死去。”
“梦儿!”
人影先是一怔,而后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步冲来。
“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于我,谅我不敢杀你!”无生老母轻轻放下第一梦,眼神恢复漠然,足尖一点,飞出凤撵,单手掐住人影脖颈,一声冷哼,向地面赫然拍下。
尘土飞溅,地面崩塌,陷下去一个人形深坑。
魏耳呼喊不及,只好撇过眼神,不忍见那等惨剧。
无生老母收手,正要离开,脚踝被一只血手所抓,一道微弱到不可听的声音从坑底传出:
“还我娘子···”
无生老母面目狰狞,捏掌为拳,爆发一片刺目黑芒,一股无比锋锐的力量,从黑芒中爆发开来,直接捣向深坑。
砰!
血水溅射出来。
地面龟裂,出现无数蜘蛛纹一般的裂缝口子,延伸到十数米开外。
“硬挨无生老母两击,这一下,该死的透凉了。”白宇咧嘴,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丁天海喉咙发出咯咯阴森之笑,大仇得报,心身皆感清爽。
陈庸抱以鄙夷之色。
华都则摇头,感到可惜。
黑衣女子目光复杂,不知所以的望着坑底血人,自己也不知想着什么。
无生老母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轻飘飘落回凤撵,把第一梦抱在怀中,口吐一个“回”字。
凤撵徐徐而行,千名甲士跟随着,最后是镇北军骑,俱撤离了魏府。
魏府一片狼藉,死尸躺了数十具,魏耳蹲在深坑前,捶胸顿足,他孙女被抓走,都没有这般心痛。
“老爷,现在怎么办,还找大夫救治一下吗?”贴身小斯问道。
“死的不能再死,还找个屁!”魏耳痛心疾首,连哭带骂:“我说黄少侠,你跟一个女魔头犟什么,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你要是有点心机,也不至于落个这般下场!苍天,我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容易吗?该怎么向上面交代?”
一个人出现在魏耳眼脸下,魏耳冷哼:“无生老母已经走了,现在出来有什么用,收尸?”
陈炜没有说话,平静的抱出坑底之人,转身离开。
“呸,枉我救你出来。”魏耳冲着陈炜背影,啐了一口浓痰。
密室外梅花愈艳。
密室内血腥弥漫。
陈炜远离血人,盘膝而坐,双目一眼不眨地盯着,不知多久,月上了柳梢,本该死去的人,心脏蓦然咚的一声跳动。
陈炜眼皮豁然抬起。
咚!
胸口皮肤颤动。
咚!
心脏有若擂鼓。
呼!
血人吐纳呼吸。
陈炜两手掐诀,运转秘法,再次睁目,眼中一抹幽光闪烁,仿佛一双来自九幽地底的魔瞳,凝望血人。
此目之下,血肉骨骼被一穿而过,看到心脏里一颗圆珠,释放光明。
“原来如此。”陈炜喃喃自语,“珈蓝先师,真是煞费苦心。”
夜尽天明,血人双目突然睁开,“梦儿!”
“你醒了。”陈炜走过去。
黄粱想要站起,一股虚弱感袭来,死咬着牙齿,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梦儿呢?”
“被无生老母带走了。”陈炜道。
黄粱眼神一震,出现一抹惊恐,第一梦怒撞坚石的画面出现脑海,一滩鲜血,仿佛梅花一样艳丽,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黄粱嘶吼,“我要救她···我要救她!”
“你救不了,无生老母一根手指便能杀死你。”陈炜道。
“你!表哥,你可以!我求求你,救救她!”黄粱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抱着陈炜双腿哀求。
“我救不了她。”陈炜摇头。
黄粱眼中希望,宛如玻璃般砰然碎裂,黯淡无光,腿上无力不能动,他就用爬,用指甲扣着,向外爬去。
陈炜俯视着他:“你要爬到哪里去?”
“不用你管!”黄粱嘶吼。
“你救不了她!”
“我能!”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一条疯狗,一只蛆虫,你拿什么去救她?”陈炜目中一凛,口绽惊雷:“你连自己也渡不了,如何渡她?”
雷音滚滚,直袭内心,撼动心灵。
黄粱识海倏然一震,呐呐:“渡我,渡她,渡我,渡她···”
眼神渐渐清明,被压制的灵识,冲破那股莫名气机,重新回到脑海。
他盘膝而坐,气质惊变,空灵而祥和,波澜难以掠动心田,眼内伏着机锋,捏佛祖拈花印:“我懂了,不若渡己何以渡人。我苦苦寻找大道,大道一直在身边,从不曾离去。”
“恭贺佛子归位!”陈炜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口颂佛号。
“嗯啊,辛苦你了,玄奘。”符宝微微一笑。